第二十一章 吊坠盒里的过往(下)
作品:《[HP]为了霍格沃茨》 画面来到了萨拉查再熟悉不过的地方,他一开始来到格拉斯兰,就和戈德里克一起在这里战胜了九头蛇。即使是多年以前,这里的环境也并没有多大的变化——恶灵峡谷,这个处处都弥漫着阴森可怕气息的地方。
“伊米尔,其实…你还是可以回去找她的…”史尔特尔说道,“以你的能力,应该可以不让那些麻瓜发现…”
“格拉斯兰已经禁止曾属于旧教帮派的祭司在出现在那座城中…”伊米尔的声音有些沙哑和无力,“我要是回到她的身边,只会增加对她的危险。况且…现在的格拉斯兰,已经不同以往了。恶龙里奥雷亚的出现让格拉斯兰面目全非,但事实上危机并没有解除,恶龙没有被除去,总有一天,它会再次袭击格拉斯兰。”
“可是我们根本没有办法…里奥雷亚不是一般的龙,它沉睡在山洞中有上千年的时间了…那个时候的魔法产物,岂能是我们现在的魔法能够对付的?”
“旧教最邪恶的魔法你知道吗…”伊米尔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在恶灵峡谷这样的环境之中显得更加可怕,“史尔特尔…我们的魔法是没有办法对付的,但是我们也可以创造出比我们更强大的东西,以获得更大的力量。”
“你是说…”史尔特尔笑了笑,他似乎感到有些难以置信,“伊米尔,你忘了旧教是怎样走向灭亡的吗?旧教之所以走向灭亡就是因为那些邪恶的魔法和危险的实验,你认为这些可以给世界带来和平吗?只会有无尽的黑暗。”
“史尔特尔,你我都曾加入旧教,我知道在旧教时期我做过的那些事不可饶恕,我也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我的灵魂早已残缺不全!我甚至再也没有获得幸福的机会!但是,史尔特尔,我依旧渴望得到救赎。我总希望能够做些什么,来赎清我这一生的罪孽。”
哪怕……这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伊米尔和史尔特尔良久对视着,他们的眼神之中向对方传递着复杂的情感。
两天前,恶龙袭击了格拉斯兰周边的一个村庄,村庄中的人们几乎无一幸免,除了一个男孩,被这几位恰好经过的祭司所救。伊米尔在这两天不断获得预言,他看见这位男孩的能力十分强大,看见他的能力之下,这个世纪最强大的火龙慢慢坠落,直到这里,预言便停止了,伊米尔再没有获得更多的预言。
男孩只是一位普通的麻瓜,没有任何超乎常人的能力,伊米尔一看便知道。唯一的可能便是,用旧教的魔法,给他赋予他不曾拥有的力量。
于是,伊米尔想起了曾经在旧教之中学到的一些古老而邪恶的魔法。用蛇与蝙蝠的血液和人结合起来,创造一个有着未知能力的魔法生物。但是这一切,不论是从哪方面来讲,都是违背道德和自然规律的。
然而,几位祭司还是决定了。
于是,画面转化到了那一天,旧教邪恶的魔法在恶灵峡谷之中重现,男孩被塑造成了那个萨拉查再熟悉不过的恶魔——克劳狄斯。
萨拉查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画面,甚至有些怀疑,这一切都是假的,这一切都是伪造的记忆。还没等他回过神来,画面又在转换着。他看到了几位祭司一个一个在克劳狄斯的魔爪之下倒下,他又看到了克劳狄斯用那非凡的魔力战胜了恶龙,编造了“用黑剑射死恶龙”的谎言,进入了城堡,开创了格拉斯兰那禁止魔法的新纪元。
骗人的吧......
萨拉查喘着气,他感到自己没有办法接受这一切。将那个世界上最邪恶的恶魔带到自己身边的,是自己那曾经想象成伟大巫师的外祖父,而自己外祖父,也曾是个无恶不赦的人,是个灵魂都残缺不全的人。即使,这一切都是伊米尔为了得到救赎。
所有的画面都消失了,按道理,萨拉查应该马上会从着记忆的容器之中出去才对,但是并没有,四周是一片黑暗,就如同萨拉查被困在这个奇怪的地方中了。
“萨拉查。”似曾相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这正是在刚才那一系列画面之中,自己外祖父的声音。
萨拉查猛地转过身,只看见伊米尔朝着自己走来。看起来像是幽灵,但是又比幽灵更加真实,也比记忆中看到的一切都要真实,就像是伊米尔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边。
所有复杂的情感都用上心头,愤怒,无奈,悲伤,一下子爆发出来。
“你怎么还有脸出现在我的面前…”萨拉查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我不想再见到你了…放过我吧…”
“和你想象地很不一样吧。”伊米尔的声音却格外地平静,而他的眼神中却渗透着更多的无奈,“很遗憾你的外祖父不是什么伟大的人,孩子们都喜欢英雄。”
“你到底是什么…你也是记忆吗…”萨拉查努力从强烈的情感冲击之中恢复理智。
“若是记忆还能坐在这里同你说话吗?”伊米尔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比记忆和幽灵都更加真实,只有人的灵魂才能够做到。只可惜啊…这世间没有绝对的永恒,人的灵魂也不例外。”
“你是说…你是灵魂…这怎么可能…”萨拉查冷笑起来。
“你对旧教也有过不少的了解,怕不是连魂器都没有听说过吧?”
魂器?!萨拉查感到心头遭受猛地一击,这个陪伴自己这么长时间的吊坠,自己用来纪念母亲,纪念未曾谋面的外祖父的吊坠,居然是自己外祖父的一个魂器吗?里面装载着自己外祖父那残缺不全的其中一个灵魂碎片吗?那种罪恶而肮脏的灵魂……
“是啊,那也是我唯一的魂器。”伊米尔似乎能够知道萨拉查心中的想法,“在我第一次手刃仇人之时,我的灵魂便分裂了,这个珍贵而代代相传的吊坠盒,便成了灵魂碎片最好的寄生之处。克劳狄斯要了我的命以后,也多亏了这个吊坠盒,我可以陪伴着你的外祖母,到你的母亲,再到你,萨拉查。虽然这样一小片灵魂碎片没有没有任何的行动能力,但是我依旧能够看见你们,看着你们的生活,就像我一直守护和陪伴着你们一样。”
“守护?陪伴?”萨拉查哑着嗓子说道,心中所有的怒火和怨恨再也压抑不住,“这种词也配从你嘴里说出来吗?你怎么有脸在我面前说出这样的话!你不是一直看着我们吗?那你告诉我,我们过的幸福吗?我的外祖母大概在那场灾难之后,艰难地抚养她的孩子,然后都是孤独地过完一生吧?我的父母会死,都是因为拜你那亲手创造出来的怪物所赐!从我十岁开始就被剥夺了拥有幸福的权利!如今踏上这条道路,我已经没有什么未来可言了。我所有的一切,我所珍视的,都被你夺走了!你现在在我面前谈什么陪伴和守护……”眼泪夺眶而出,已经很多年,萨拉查都没有这样强烈的情感波动了。他甚至有时候都会以为,自己忘了怎样哭泣。
“如果你还有丝毫的勇气就应该守住自己所珍视的东西!”伊米尔的音量立马提高了,“我不相信祭司的后代是个只会坐在这里哀叹和哭哭啼啼的懦夫。”
“我根本守不住!”萨拉查的喊声都带上了哭腔,“我只能看着自己珍视的人一个一个离开,而我什么都做不了!明明是你们两代人以前的破事,为什么要我来承担!”
“有些人天生就没有获得幸福的权利,萨拉查!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当身边所有孩子都在幸福的家庭之中成长时,我只能在街边流浪,捡垃圾吃。”伊米尔的情绪也开始波动起来,“我还没有学会控制这能力的时候,成百上千的预言几乎要使我精神崩溃。而身边的人丝毫不会对我有任何同情,他们只知道我是个疯子。后来,霍尔德向我这种没人要的孩子伸出了双手,我跟着他加入了旧教。如果可以,我根本不想要这魔法!我问你,萨拉查,我又有选择的余地吗?没有他我大概早就活活饿死,或是被自己的魔法所压垮。”
萨拉查没有说话,他抬眼看向那个和他有着同样黑眸和黑发的灵魂。
“对于那些不幸,确实本不该由你来承担,我真的很抱歉,虽然我知道这样的道歉没有任何意义。”伊米尔叹了一口气,“我愿给你们带来幸福,我也渴望能够得到救赎。我是个先知,却没有预料到我带来的只有灾难。我很抱歉,萨拉查。我不指望你能够接受我的道歉或是原谅我,但是我希望所有的不幸,从我这一代就开始延绵不断的不幸,能够到你这里就结束了。而这一切,都要靠你去做。”
“我…做不到…”萨拉查低头捂着脸,“我做不到,外祖父。我尝试过了…我根本没有任何的办法…这不是我能力范围内能够做到的…”
“是做不到还是没有找到方法。”伊米尔笑了笑,变得亲切起来,“很多年前我就看到了我们的这场谈话,我也看到了在你们的这个时代,有四个巫师会崛起,巫师的时代进入新的纪元,现在看来是你们没错了。”
“可是…”
“除非你否认预言。但是到现在为止,所有的预言都接二连三地变成了现实。”伊米尔慢慢地说道,“时间不多了,现在我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仔细地听着。你所生长的地方,威托比亚,是欧洲魔法的发源地,祭司们的魔法也源于此地。现在欧洲的祭司已经不存在了,巫师的世界正在崛起。所以,我要你破坏祭司魔法的源泉。”
“破坏祭司魔法的源泉?”萨拉查感到有些不太明白。
“克劳狄斯是旧教祭司魔法的产物,只有将旧教祭司的魔法源泉都彻底破坏,才可以将它彻底毁灭。”
“可是我也是祭司的后代,我的魔法也源于祭司啊…”
“你的魔法是与生俱来的,萨拉查,是流淌在你的血液之中的。而不是魔法的产物,这是你们本质的区别。所以,你的魔法不会随着祭司魔法源泉的毁灭而消失。你需要到威托比亚的墓穴中去,墓穴的最深处,是祭司魔法的发源地。利用妖精制作的宝剑,毁坏巨大的石头阵法。不要有后顾之忧,旧教祭司的起源本就邪恶。”
“可是,威托比亚的墓穴在哪里,威托比亚的森林本就千变万化。还有,我根本没有一把妖精制作的宝剑。”
“我没有办法告诉你,萨拉查。”伊米尔有些无奈,“我所掌握的知识就这么多,至于如何找到,如何得到宝剑,这需要看你的能力了。不过至少预言显示,你们是可以做到的。”
“这太难了…”萨拉查低着头说道。
“还有一点你必须知道的。”伊米尔加快了语速,“那天在城堡的后门,你和克劳狄斯正面交锋时,那怪物的獠牙穿透了你的肩膀。事实上,那是将一些踪丝注入你的体内。”
“踪丝?”
“就是能够感受到你的位置,通过踪丝找到你。这就能够解释为什么克劳狄斯能够找到你,发现你们胡同的位置。我没有办法告诉你怎么摆脱它,因为我也不知道。”
“不论在哪里都能够找到吗?”
“不论在哪里都能够找到。”
萨拉查突然感觉到心头悬起一块大石。叔叔…叔叔还在外面呢…自己进来吊坠盒也不知道有多长的时间了,克劳狄斯虽然不能够幻影移形迅速到达这里,但是他的速度也比普通人要快好几倍。
“我…我必须得出去了…”萨拉查看上去有些慌乱。
“那么,永别了,萨拉查,愿梅林保佑你。”
“永别?您不是会一直陪伴着我的吗?只要有这个吊坠盒…”不知不觉中,萨拉查对伊米尔也尊敬起来,他开始慢慢明白伊米尔口中“守护”“陪伴”的含义了。再怎么说,伊米尔是自己的血亲。他曾经无恶不赦也好,把自己的幸福毁坏也罢,他还是萨拉查的外祖父。
“这个吊坠盒是个魂器,萨拉查。从你打开它的那一刻起,我的灵魂就很快要泯灭了。”伊米尔的灵魂也开始越来越淡,像是要变成了烟雾,“萨拉查,爱我们的人是不会离开我们的,即使灵魂去向远方。”
伊米尔的灵魂渐渐消失了,在刺眼的亮光之后,萨拉查发现自己已经从吊坠盒中出来。萨拉查捡起吊坠盒,揉了揉双眼,屋子中一片乱七八糟的景象差点让他惊叫出来。
房间之中就像是经历了一场混战,东西基本都被毁坏。床上,被破坏的桌子上,地上,四处都是血,一大片红色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