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页

作品:《领主与他的龙

    站在最前方的高大男孩儿正是老熟人马鲁斯·帕冯尼,埃布尔只用一脚便让他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倒一片人后口吐鲜血地瘫倒在了地上,而其他小孩儿也被突然出现的埃布尔吓坏了,再没有人顾得上趴在地上的尼格瑞姆,他们哭嚎着逃离了现场,只留下人事不醒的马鲁斯和被他压断了腿的两个孩子。
    尖叫和哭嚎交织着响起,但埃布尔耳边只剩下尼格瑞姆细弱的呼吸声,和那些惊恐的孩子不同,尼格瑞姆虽然趴在地上,但他却正抬着头看埃布尔,他喜悦于仇敌的痛苦,又冷静地将之掩藏,那双黑漆漆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犹如在黑夜中禹禹独行的人见到了一闪而过的流星。
    这是他的主人,独一无二的尼格瑞姆。
    埃布尔的心像黄油一样融化了,他弯下腰,用最轻柔地动作将尼格瑞姆抱了起来,这时候他的主人还不到十岁,娇小柔弱得像一只刚断奶的猫咪。
    埃布尔一手端着他,一手将他脏兮兮的黑色卷发拨到耳后,柔声说道:“没事了,我会保护你的。”
    尼格瑞姆原本因为埃布尔的动作而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在听到这句话后目光却微微闪烁,他看了埃布尔一会儿,试探着伸出两只伶仃的胳膊,小心翼翼地环上了埃布尔的脖颈。
    埃布尔扶着他的背让他靠近自己,终于,在尼格瑞姆收紧胳膊后,他们完成了一个紧密的拥抱。
    尼格瑞姆原本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他松开埃布尔,眨着眼睛看他,轻声问道:“你是什么人?你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刚刚被你赶跑的人都是谁吗?休诺丁和那些贵族不会放过你的。”
    埃布尔露出一个笑容,说道:“我不怕他们,从今往后你也不用怕了,因为我会陪在你身边保护你。”
    尼格瑞姆的眼里有着疑惑,埃布尔用拇指蹭掉他脸颊上的灰,温柔而又坚定地说道:“我是你的龙,我叫埃布尔。”
    他把自己脖颈上的项圈展示给这个幼小的尼格瑞姆看,后者愣了一下,用小小的手抚摸着项圈上面的文字,惊喜地念道:“属于……尼格瑞姆!”
    “你是我的龙!”
    尼格瑞姆的眼睛亮闪闪的,散发着埃布尔从来没有见过的光芒,埃布尔确信自己愿意为这光芒献出自己的一切力量!
    他带着尼格瑞姆远远地离开了休诺丁庄园,丢掉了一切萦绕在尼格瑞姆童年生活中的阴霾和痛苦,他把脏兮兮的小猫洗得干干净净,用最华丽贵重的衣服将他包裹,埃布尔带着尼格瑞姆找到了牧师,在治好了左腿后,他又带着小小的、健康的尼格瑞姆去逛街,填饱他干瘪的小肚子,为他购买所有他过去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埃布尔愿意满足尼格瑞姆的一切要求,他想要让尼格瑞姆幸福。
    看着那张稚嫩的小脸上出现属于孩童的天真笑容,埃布尔觉得自己的心也被填满了,他是多么快乐,尤其在尼格瑞姆的幸福全都是由他带来的时候,埃布尔觉得自己简直要飘到天上去了!
    这一天很漫长,长到他们做完了三天才能做完的事情,埃布尔简直乐不思蜀,但突如其来的,一转眼,天色就暗了下来,现在是晚上了。
    他们走在大街上,尼格瑞姆一手拿着糖,一手牵着埃布尔,脸上还挂着兴奋的笑容,埃布尔却忽然想到了他一直以来耿耿于怀的事情,他弯下腰,冲尼格瑞姆说道:“主人,您见过龙吗?”
    尼格瑞姆看着埃布尔,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他的小脸蛋红扑扑的,压抑着自己的激动,却仍旧在颤抖的声线中暴露了出来:“没有。”
    “没有,”他说:“你要给我看看你龙的样子吗?可以吗?”
    埃布尔笑着说道:“我是您的龙,当然可以。”
    说罢,在孩童兴奋的尖叫声中,埃布尔一把将尼格瑞姆抱起,让他坐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他快速的奔跑起来,不过一眨眼的时间,便把他幼小的主人带到了一片人迹稀少的小树林边。
    埃布尔把激动的尼格瑞姆放回地上,随后远远地走开,他冲那个小小的孩子道:“请您不要眨眼,看看我的样子吧!”
    话音刚落,他的身体便渐渐膨胀拉长,漆黑的鳞片从皮肤下浮现,布满他的整个身体,只是一个呼吸,一头巨大的黑龙便出现在了尼格瑞姆眼前。
    它的体积是那样庞大,身上的鳞片坚不可摧,骨刺威风凛凛,它有着和童话中如出一辙的属于恶龙的狰狞面貌,但它的眼睛却对尼格瑞姆散发着温柔的光芒,它强大、暴戾、无人能敌,但它的一切都是为了守护尼格瑞姆而生。
    这是他的龙。
    埃布尔永远不会忘记它扇动翅膀飞起来时尼格瑞姆的眼神,那倾慕和失神的表情,它的主人着迷于它的身躯,迷恋它的强大,他确信不会再有任何人能够取代他在尼格瑞姆心中的地位,当然,也包括任何龙。
    就在埃布尔产生这个念头的时候,眼前的孩子和夜空瞬间消失不见,而等他缓过神来时,埃布尔发现自己正站在尼格瑞姆城堡的房间里。
    和从前各种墨绿的布置不同,这里所有的饰品都变成了黑曜石制作,地面上也铺着黑色的绒毯,埃布尔一抬头,便发现成年的尼格瑞姆正支着头,斜躺在墨色的软床上。
    他的皮肤是那么白,身下身上的织物又是那样漆黑,鲜明的对比给埃布尔的视网膜带来了巨大的冲击,他几乎一瞬间就僵硬在了原地,不得不承认自己完全抵抗不住来自尼格瑞姆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