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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朝思》 待季禹吃的差不多了,抬头看了他一眼才想起些什么。
“你素来不爱吃这些甜的,这些倒像是按着我的口味做的。”
季洵活了这么久也没做过什么兄长会做的事情,更何况他这个沉闷又要强的性子也说不出口,印像中就只记得季禹爱吃甜食,昨日便吩咐了厨房做糕点时要格外注意些。
这会又被季禹挑明,深觉没了脸面。
抬头看了他半晌,才硬邦邦的说道:“我今日没什么味口而已,对了,你要同我说什么?”
季禹舔了舔嘴上的碎渣又呷了口茶,才捡要紧的说道:“我昨日接到消息,陛下派了魏承继来,或许咱们可以不用硬碰硬了。”
想到昨日季靖扬的话,季洵沉默片刻,忽然说道:“既然如此,不如你同魏将军一同回华京吧。”
季禹猛然抬头看向他,神色未变,再等他后面的话。
“父王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竭尽所能的将父王救出来,就是拼上我这条命也不会让骊川出了大乱子,”季洵的话音一顿,有些不安看向季禹,“你留在骊川太过危险,既然陛下未怪罪你离京之事,不如就此打住。”
季禹想到昨日季洵见了季靖扬,方才又对自己说了这样的话,心里大概明白过来他在担心什么。
他轻笑了声,“兄长是怕季靖扬发现我回骊川后想尽办法杀了我么?”
季洵脸色一白,两人都未在说话。
不用细说这也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只是季禹就这样毫不在意的宣之于口,反倒让季洵有些惶然,他既然知道危险却还不管不顾的回来。
季洵一言不发,过了许久,季禹才往他那边挪了挪轻声说道:“兄长可知季靖扬和凌禇暗中勾结,我若就这么走了将他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遭殃的可是整个骊川!”
季洵只觉得头皮一麻,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木然出声道:“你是说,季靖扬他有反心?”
季禹一言不发,季洵却如坐针毡,紧了紧的忍不住又追问道:“那华京眼下是什么形势?”
“凌禇一个在华京里也暂时掀不起什么风浪,季靖扬之所以在这个时候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必然是得了他的授意,我猜想两者必定是达成了统一,只要季靖扬控制住骊川就可以襄助于他!”
季洵听到这里,倒是松了口气,唏嘘道:“还好,暂时未到那么险要的地步......”
但季禹却不如季洵那般放松,眼下最紧要的就是父王的身体,一旦父王撑不住到那时就等同于推着季靖扬去反,他直言打消了季洵的乐观,说道:“兄长忽略了至关重要的环节,那便是父王的身体。”
提及此事,季洵眼中一黯,昨日季靖扬摆明了不想让他去见父王,必然是父王的状态不佳,前阵子他去见时人就已经不大能起身,人被季靖扬控制着他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
但赶在这个当口上,冲一步未必会有个圆满的结果,但退一步就一定不会有好结果,季洵深深的吸了口气,破釜沉舟道:“我先想办法安排你的人出城和魏将军汇合,至于父王那里,我会想办法再探一探,你若有会要带给母亲的话,我会找机会帮你转答。”
季禹垂眸,低声说道:“若是见了母亲,只管告诉她阿璃在华京一切都好,只是眼下骊川不得安宁,隔着千里不得相见,万望母亲珍重自身,等得阿璃回来那日。”
季洵听着这话心里也不是滋味,正想问问他是否有话要同父王说的时候,就听到季禹长长的叹了口气,只道:“见了父王,就只告诉他珍重安心便可。”
“父王他......”季洵想要找补两句,却发现竟无话可说,做过的事情终究是做过的,别人不追究却不能代表没有发生过,最后只得点了点头,“我明白,你能回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舌尖抵住尖齿,冒出些血腥气在嘴里说不出有腥苦,半晌后,季洵把心一横开口说道:“阿禹,从前的事......”
“兄长!若无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还要着手准备和魏将军汇合的事情。”
季禹一愣,垂首应道:“好。”
看着季禹离开的背影,他重重的叹息一声,他知道季禹能同自己心平气和的相处,但永远不会原谅自己曾经所做过的事情。
从季洵那出来后,季禹脸色泛白,呼口出浊气后心绪平缓下来,走到自己房门前,站定片刻未并急着进去,他靠在廊下的柱前立住,竟不由自主的失笑出声。
原来自己竟是这种情绪,恐惧。
他害怕季洵将从前的事情合盘托出,从前他即便是深知与他们两人脱不开干系,但却苦于没有证据,天长地久时日耗尽,曾经的仇恨不知是泯于心间还是深入骨髓。
他对季靖扬恨的明确,可对季洵却是十分矛盾的,他能摒弃前嫌和他融洽相处,却不想听到他提及过去的一字一句,他不想同他追究,却也不会原谅。
——
自那日后,两人都十分默契的对往事闭口不提。
季洵忙着照料父王的身体和安排季禹的人出京和魏承继汇合。五日后,季禹终于在骊川城外见到了快马加鞭赶过来的魏承继。
魏承继下马同季禹拱了拱手,说道:“世子即进了骊川城又为何出来了?”
季禹挑了挑眉,魏承继向来直来直去,刚一见面就直奔主题,轻笑道:“接到消息说魏将军要来,我自然要出城借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