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眼睛。
    他骂过，恼过，恨过，咒过的眼睛。
    “可以这么说。”星灵真是不客气。
    “我何德何能，能和神合作呢。”小A捏着吻喉七寸，面对承认是神的存在，出奇的淡定。“真是不明白。”
    星灵目视之前白猫，第一眼看的建筑，普通的小屋，也是在这个基地里，唯一亮着灯的屋子，灯光从窗户透出，有种不和气氛的温馨。“你作为规则破坏者，被我发现，只有清除，或驱离的结局，是没有合作的可能，但现在确实出现了可能性，它和这只猫，皆是来自真实和虚拟世界的狭缝间，就算你没有出现，终有一日，在它们的影响下，这个世界也会崩坏。”
    它和……凯司，难道说的是，“撒修？”小A惊讶。
    不过，他还是注意到了重点，皱眉，“什么叫真实世界？还有虚拟世界？”还有狭缝……
    星灵就开始解释了，“你至今穿梭过的世界，包括我这个世界，都是真实世界里，一本书，或是一句话，就形成的虚拟世界，世界树的枝干蔓延到每一个时空，我们虚拟世界是围绕枝干产生的泡泡，再生破灭，永无止境，数也数不尽，而真实世界，是枝干上的叶，永远存在，永远壮大……无论是谁，都不想湮灭，所以，只有依照剧情，让自己的世界更加丰富饱满，最终超脱，从泡泡化作一片叶，占据世界树落叶生根，你的目的是一样的，作为虚拟人物，想要取代主角，让虚拟世界为你做基底，带着你挣脱桎梏，成为真实。”
    小A听得都呆了。
    “咦，我目的是这个吗？”
    星灵：“……”
    气氛很尴尬啊。
    呃，咳咳。小A摸摸鼻子。
    当初前辈状态不行，说的模棱两可的，他就只知道个模糊，大概每个世界都有剧情，人们都是傀儡，眼睛操控一切……什么虚拟世界，真实世界，他还是第一次听到。那，那怪不得，前辈为啥要说踹掉主角啥的了。
    “真实和虚拟存在混沌的狭缝间，这只猫，还有它，都是狭缝间里的生物。这只猫愿意和它回到狭缝间，而我，会全力协助这只猫和它进入狭缝间。”
    “……不是，”小A觉得不对，“和我有啥关系？”这俩不是都合作好了嘛。
    星灵声音平静，“只有它才拥有打开狭缝间的力量，这只猫认为，若是你存在这个世界，它是绝对不会打开狭缝间回归的。所以……”
    “你要和它们一起去往狭缝间。”
    小A嘴角一抽。
    黑亮眸子，犀利扫过白猫，最后狠狠落在陈洛脸上。
    “我若不去呢？”
    全程都被安排了，这哪里是跟他谈合作？
    星灵回以视线，“我不会留你们在我的世界里。”
    “无法清除掉你们，那我会选择同归于尽。”
    “无论是你，还是它们，所有都湮灭黑暗，成为定局。”
    小A哑然。
    心头冒火。
    “哼，”果然就是胁迫嘛。“很可惜，撒修已经死了。”
    星灵：“它还活着。”
    小A：“……”咬牙，“死了！”
    星灵：“活着。”
    小A：“……我亲眼看见的。”他果然和眼睛不对盘。怎么瞧着，就想上去踹他一脚呢。
    星灵：“活着，而且，它要苏醒了。”
    话音刚落，就见之前星灵他们所看的小屋窗户，轰然破裂，雷尔诺从里面跳出来，表情冷冽，往他们这边冲。
    如今吻喉在手，白猫坐镇，还有眼睛在旁，就算雷尔诺如何气势恐怖的飞奔来，小A也不动如山，不过星灵伸手，把他往后推了一下，就见那小屋墙壁爆了！爆了！天空风云巨变，安静的丧尸和人群骤然动了，纷纷往外跑！
    小A眼睁睁的，看到一条黑红鳞片的怪蛇，挤破小屋，身躯疯长，蛇身粗壮，飞扬的尾巴轻轻一扫，摔破尖塔，丧尸王Z都被抛甩老远去，黑红发丝在风里有意识的游动，赤/裸的雪白上身，线条清晰，肌肉流畅，男人捂着脸，手指缓缓张开，有如磨盘的瞳子竖直发亮，尖牙隐现微张唇瓣内，他耸着肩膀，邪异美丽的脸庞蔓延血丝，轻声呜咽。
    “嘶……娃娃，嘶嘶……呜，娃娃……”
    巨大化的半人蛇撒修擦着泪水，用婴儿般纯洁的眼神，凝视下界密密麻麻远离它的蝼蚁们。
    “不是！不是娃娃啊啊！”
    刚还在哭，他忽而暴怒，捏起巨大拳头，狠狠砸向尖叫逃离的蝼蚁。
    “喵。”白猫叹气。
    就算看那拳头沾血，死伤无数，星灵也无动于衷，“如你所言，它的灵魂果然是破碎的，显然，它控制不了情绪，也没记起狭缝间的记忆。”他抬起手，一勾手指，在人群里跑出来一个黑色斗篷的女人来。
    这个女人，正是巫师，泰王国的巫师。
    星灵的手放置在她额头。
    冲白猫点了点头。
    “物品都准备好了。”
    小A抱着瑟瑟发抖的吻喉，缩在星灵他们后面去了，吻喉不争气的抖啊抖，小A脸色好不了多少，但还是嘴贱的嘲讽吻喉，“你看你，都是蛇，你还怕它啊！”
    吻喉抬头，哗啦一下就哭了。
    小A啊呜，赶紧道歉，“啊啊，我不说你了，我也怕，理解，理解。”
    吻喉惆怅的看着巨大化的半人半蛇那头顶半截黑红的角，嘴角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