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容轻笑出声,好像丝毫不觉得有失身份,反问:“你觉得堂堂五皇子可能是一个花魁吗?”
    杜夏愣了一下,摇头。
    是啊,皇子=花魁,这点任是谁都想不到。而且他天生气质华贵,如果一味隐瞒,反而可能露馅,但是现在成为花魁,无论怎么出彩,别人倒不会怀疑到别的地方。
    这么一想,杜夏感觉豁然开朗。
    随即他想到,和云容走的太近可能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当务之急是先找到那个刺客。
    “为了掩人耳目,如果我有要事向您汇报,再来与您见面,这期间我先设法找出刺客。”
    “若说找出刺客的话,我已经有办法了。”云容从榻上坐起来,将一旁架上的宝剑拔了出来,只见宝剑锋芒毕露、冷光四射,看得出是一柄绝世好剑。
    他虽未挥剑,杜夏从他周身的气势,也已看出他武艺超群,心想不愧是皇子,能文能武。
    “什么办法?”杜夏问。
    “让他发现我是皇子,再来行刺,我将其制伏,你觉得这个办法怎样?”
    这么刚的吗,杜夏犹豫着道:“这是否有些冒险了?”
    “有何可畏?与其受制于人,不如先发制人,你既然来了,我就多了一个帮手,难道我们两个还打不过对方一个。”云容道。
    杜夏心想有道理,不愧是皇子,这份霸气,实在让人景仰。
    “那您意下如何?”
    “你以后多来与我见面,不出十日,刺客必定现身。”云容道,“只是你可要当心了,或许刺客会转而盯上你。”
    杜夏听得头皮发麻,不过想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道:“星纬谨遵父命,愿为殿下两肋插刀。”
    “你这话听得我倒不好意思起来。”云容笑道。
    “不是的,”杜夏解释道,“不光是因为家父的叮嘱,您是真龙血脉,身为一国子民,我有责任保护您的安全。”
    云容起身走到桌前,从抽屉里拿了一个东西交给杜夏,杜夏一看,竟然是一只弓。弩,杜夏身体骤然紧绷起来,难掩惊讶的看向云容。
    云容微微侧目,说:“就把此物交给你防身罢。”
    “这怎么可以,还是您留着防身……”杜夏推辞道,他看着手中弓。弩,只觉得这情景与往日无限重合,神情有一些惘然。
    “你留着。”云容的声音低低的,眸中心事一闪而过。
    “……”他都这么说了,杜夏也不推辞了,只是不禁又抬头看他一眼。
    云容与他相视,莞尔而笑,说:“怪道我觉得牧公子如此顺眼,原来是站在我这边的人。”
    杜夏正色道:“愿与殿下同进同退。”
    门外忽然响起脚步声,在夜里听来分外清晰,两人都不再说话了。
    只听下人在门外道:“牧公子,时辰已到。”
    杜夏对云容以目致意,表示要走了,云容点点头,杜夏离开了房间。
    原来戌时到燕归堂选择贤君,子时从贤君房中离开乃是花菱院的规矩,连片刻都不能耽误或拖延。
    走了一会儿,下人便离开了,让杜夏自己回房,这也没什么,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了刺客的事,杜夏神经紧绷,不禁握紧了腕上的**。
    在经过一转角时,险些撞上一片黑影,杜夏心下一惊,差点按动弓。弩。
    不过他仔细一看,那人不是别人,竟然是穿着一身黑衣的孤鸿,不光是孤鸿,凤箫、月楼也不知为何一人倚着墙壁,一人扶着栏杆,站在孤鸿身后看着他。
    不知道是不是夜深的缘故,杜夏觉得他们看起来和白天好像不一样,有些来者不善。
    三人齐刷刷的盯着杜夏,看得杜夏心里发毛,硬着头皮道:“几位公子,夜深了还不回去休息吗。”
    “倒是牧公子,在云容房里待了这么久,不知道都在说什么悄悄话啊?”凤箫好整以暇的笑问。
    “……也没说什么,随便聊天罢了。”
    “哦……在聊天啊。”凤箫拖长声音道,本来杜夏觉得他是一个开朗大气的人,这么一听有些阴阳怪气。
    “师父对牧公子可真是青眼有加。”月楼脸上没有笑容,平淡的陈述着一个事实。
    不过听了这话另外两人的眼睛一凛,孤鸿道:“跟他废话什么,开门见山的说吧。”
    杜夏:“……”他想不是他的错觉,和在燕归堂的时候相比,他们简直判若两人。
    “那我就直说了,云容是我们大家的同伴,牧公子,您选别人可以,不要把主意打到云容的身上,若是云容离开了花菱院,我们可要少了不少乐趣,所以,我们是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凤箫看着杜夏的眼神透露着明显的冷淡。
    杜夏看了看孤鸿腰间的佩剑,心想如果不低个头,恐怕他是无法经过这条路,顺利的回到自己的房间了。
    “好说。”杜夏道,“本来云公子也未必看得上我,他之气度让人感到望尘莫及,我怎敢高攀呢。”
    闻言凤箫眼前一亮,道:“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杜夏说,“你们想怎样,倒是说来听听?”
    “你明天不许再选云容。”凤箫道。
    三人对视一眼,凤箫补充道:“以后都不许选他,离他远一点。”
    杜夏心想他刚才还答应云容要经常和他来往,好引刺客现身呢,这样一来不是乱了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