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闻砚浓家, 还没走进去, 就听到里面传来了闻砚浓的声音。
    “我在这边都好, 爸, 你不用操心。”
    从门外能看到闻砚浓身边站着三个高大的男人,杜夏仗着没有人能看见他, 就径自走了进去。
    他走到闻砚浓身边一看,发现他在和一个面容威严的男人视频通话。
    那男人坐在办公椅上,揉揉眉宇,似乎有些疲倦,对闻砚浓说:“一直住在乡下地方像什么话, 你还是回来吧。”
    “……”
    杜夏这才发现男人想让闻砚浓回去,但是闻砚浓似乎不想回去。看他的样子, 虽然未必对闻砚浓多关心,但似乎也没打算不管他,更没有道理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杀手。
    杜夏思考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为什么闻砚浓会因事故去世, 一切真的只是事故吗, 还是说有人想害他,那个人到底是谁?
    闻砚浓眼神有些讶异,转过头来看向杜夏,杜夏也愣住了, 看向他, 指了指自己。
    闻砚浓更惊讶了,正想说什么, 杜夏示意他不要出声,闻砚浓看看其他人,不说话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男人看到闻砚浓举止有些奇怪,问道。
    “没事。”闻砚浓敛住神情说。
    “总之你先回来一趟,我有份文件要让你签,然后我给你两个月的事情,你可以和那边的人和事做个了断了,高中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你必须回来上学。”
    “……嗯。”
    “那我先做其他事了,对了,你晚上想吃什么?”男人忽然问了一句。
    闻砚浓愣了一下,说:“红烧肉。”
    男人失笑:“你就没有别的想吃的吗,算了,就让厨房做红烧肉吧。”
    “谢谢爸。”
    视频切断了,杜夏听为首的一个高大男子对闻砚浓说:“少爷,你收拾一下,我们在这儿等你。”
    闻砚浓点点头,上楼了,杜夏跟着他上楼,到了闻砚浓的房间,发现那些男子还在楼下,杜夏松了一口气。
    现在正是那些人要带闻砚浓回去的时候,而在他乘上直升机后,会遇到傍晚发生的暴风!
    杜夏心想一定要在他登机之前阻止他。
    闻砚浓关上房间的门,看向杜夏,神情愈加困惑。
    杜夏禁不住笑了,问:“你看得见我?”
    闻砚浓愣了一下,说:“嗯。”
    “你知道我是谁?”杜夏又问,不知道闻砚浓认不认得出他七年后的样子。
    “你是……”闻砚浓看起来在斟酌语言,最终点了点头,说:“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不过你怎么看起来比我大几岁,而且那几个人好像看不到你。”
    “是啊,我是从七年后过来的。”杜夏以为闻砚浓会很吃惊,没想到只在轻微的讶异后就接受了这件事。
    “这是为什么?”
    杜夏想了想,决定跟他说实话:“因为在今天晚上你会遇到一件不幸的事,我是为了帮你规避这件事赶来的。”
    他还在想闻砚浓会不会信,没想到他直接说道:“我会死?”
    这下反倒是杜夏震惊了,问:“你怎么知道?”
    “直觉而已,感觉会发生什么。”
    “那你为什么不躲?”杜夏质问道,心想,如果觉得会发生什么就赶紧想办法啊。
    闻砚浓说:“我只是感觉会发生什么,并不知道自己会死——如果不是你告诉我的话。”
    杜夏心想也是,而且楼下那几个男人杜夏一看就不简单,就算闻砚浓想跑,他们又会让他跑吗。
    “那你现在知道了,你打算逃跑吗?”
    闻砚浓点点头:“这是肯定的,不过我在想要怎么跑。”
    “你相信我说的话?”杜夏感觉如果换做是自己,忽然有个人说从未来过来,还说自己会死,让他逃跑,那他可能不会相信。
    “因为是你,所以我相信。”
    “……”杜夏感觉自己问了一句废话,看来这个时候的闻砚浓就对他十分信任了。
    杜夏说:“总之你千万不能登机,今天晚上在海上直升机会遇到暴风,坠毁海中。”
    “那时间有点紧,”闻砚浓说,“他们让我收拾东西下去,马上就要登机了。”
    杜夏从打开的窗口往下一望,看到闻砚浓家后面的空地上果然停着一辆直升机,还有一个男人在驾驶座上坐着,正在为起飞做准备。
    看到飞机的那一刻杜夏心里产生了一个有些疯狂的想法,他要阻止闻砚浓坐上直升机,只有想办法把这直升机毁了才行。
    “我们分头行动,你拖住他们几个,我去把这架直升机毁了。”杜夏说。
    闻砚浓显然很惊讶,没想到他会做出这么大胆的事,不过竟然赞同他:“厨房里有食用油,可以吗?”
    “没问题。”杜夏说。
    “还是我来吧。”闻砚浓想了想,皱眉道。
    “不行,你要吸引住他们的视线,还是我来吧。”
    “……你小心。”闻砚浓大概也知道这件事只能由他来做,最终还是答应了。
    他看起来特别担忧,杜夏笑着安慰他说没事。
    两人商量了一下作战计划,闻砚浓对着驾驶座上的男人喊道:“那个,我忽然肚子很疼,能麻烦你们帮我买点药吗?”
    那男人虽然有些将信将疑,不过还是从驾驶座走了下来,因为闻砚浓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也不可能强迫他坐上直升机,就是想到事情的严重性,所以他忍不住神色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