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页

作品:《太子他宠冠东宫

    这才过了三四日,谢殷本没指望容衍的水平能写出什么,草草看上一眼,没想到上面的字迹比谢殷上次见到的大有改观。
    虽不至于笔锋流畅,至少每个都是方方正正,谢殷迅速读了一遍内容,这回是真惊讶了。
    “都是你写的吗?”谢殷笑道,“说的倒有几分道理,你原来看过兵书?”
    容衍摇摇头,“只这几日看过,属下不敢懈怠,日夜督促自己,只是写出来的却……恐污了殿下的眼。”
    谢殷看着少年微微低下的头,笑着用笔在纸上夸了一通:“你没有根基,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好了,哪有一步登天的事情,一点点的来,别太逼着自己。”
    谢殷语气温柔,少了平日里的散漫和轻佻,一句一句到了容衍耳朵里,他几乎怀疑自己幻听了。
    “上次我还以为自己闻错了,”谢殷放下策论,掀开旁边熏炉的铜盖,香料的味道没了遮掩,味道顿时浓重了些。
    谢殷轻轻在鼻前挥了挥驱散气味,皱眉:“这安息香加的也太多了。”
    书房里的香炉加这种催人困睡的东西,高丘做事周到老练,必不会有这种疏忽,除非容衍整夜睡不好,需要时时闻着这种东西。
    谢殷叹口气转身,容衍有些无措道:“殿下不喜欢么,我让人换了。”
    谢殷笑了,容衍是傻的吗,他不住在这,跟他有什么关系,谢殷想着,印象里容衍对他都是这么拘谨的样子,生怕有什么触犯怠慢了他。
    这孩子还真是单纯,怕也是因为骤然身份变了有压力,才睡不着的吧。
    谢殷拉着要往外走的容衍,“做什么?回来,没有不喜欢。”
    谢殷站在他面前,高半头的身体覆住了灯火,容衍在阴影里,眸子微微垂着,神情还是有些不安。
    像只可爱的小鹿,谢殷在心里想着。
    谢殷突然感到有些口干,自顾自斟了杯茶,“如今朝堂上是个什么情况?”
    “陛下下旨,三日后派太巫署为我占星相,”容衍跟在谢殷身后,隔着两步距离。
    谢殷点点头,将杯中的茶喝了一半,又去翻了遍容衍的策论,这次看的分外仔细,圈了几个错字出来:“诡诈二字的诡,写成了鬼神的鬼,这个‘吾’字,口里没有一横……”
    谢殷一开始故意板着脸,后来忍不住了,一边说一边揶揄的笑,容衍越来越羞愧,满脸通红,等谢殷说完,忙不迭抱着笔去改了。
    容衍的脸皮也太薄,跟他比起来,谢殷就是张千层饼。谢殷怕再看着容衍,他就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了,便兀自找了个不远处的小几坐下来。
    谢殷的指尖在桌上轻点,他慢慢想着,凭着刚才容衍所说的,自从平旱求雨一事后,想必是目前朝堂上进谏的朝臣太多,他的皇帝叔叔抵挡不住,只好答应太巫署测星相一事。
    一位皇室子弟生来的星相,对他未来的命运轨迹可谓十分重要,哪怕有皇子出身高贵的,其星相黯淡,至多也就做个王爷;前朝也有母家出身平庸的皇子,因着星相贵重,被皇帝另眼相看,时时倚重。
    故,当谢殷被占出紫薇相,代表着整个大玄默认他有帝王之命了,这是上天的意思,这点,连九五之尊的皇帝都有无法改变。
    皇帝有十几个儿子,偏偏都被谢殷压的死死的,可以想见他有多郁闷。
    谢殷百无聊赖的盘算着,容衍顶了他的太子身份,两人的星相照理来说也会调换,三日之后朝野皆知,这封太子之事也就提上日程了。
    谢殷仿佛一个旁观者,窥视着一个完全不同的人走上他的人生轨迹,这种感觉有点奇妙,就好像……另一个自己。
    谢殷朝着容衍看过去。
    隔着重帐幔,谢殷看见容衍在书案前坐的端端正正,脊背笔直的挺着。
    他轻手轻脚绕到容衍侧面,映着烛火,看见少年眼底点点星芒。
    谢殷有些愣了。
    从他这个角度,金盏里的灯火映着容衍墨玉般的眸子,幽深如无底的沉谭,谢殷盯了一会儿觉得快要被吸进去。
    容衍的眼睛很好看,谢殷一直都知道,像一双黑色的琉璃。这琉璃澄澈醇厚,看着人时,连一丝的杂质也无。
    在谢殷看来,容衍是木讷了些,可这也是他的独特之处,容衍身上的那种干净的气质,谢殷很少在别人身上见过。
    虽是干净,却不流于表面,是块难得的未经打磨的璞玉。
    想揉碎这种干净,想……欺负他。
    容衍没抬头,却仿佛长了眼睛,知道自己被谢殷一直看着,实在忍不住了,轻声道:“殿下别看我了。”
    妈的,太可爱了。
    谢殷心里痒痒的,他起身,坐到容衍身侧,草草看了眼桌案上的书册,一把给他合上,有意的凑近了容衍,舒声道:“别改了。”
    容衍愣愣抬头,撞见谢殷眼里一片柔波流转。
    “殿……殿下,”少年的声音有些发颤。
    谢殷离他太近了,不过一掌的宽度。
    不知是谢殷呼吸温热打在了容衍脸上,还是容衍衣服穿的多,此时的少年,面上已然红了一片。
    第11章 011
    四周落针可闻,偶尔金盏里炸个灯花,气氛便又添一层暧昧。
    谢殷一笑,手搭上容衍肩膀,作势要去亲他。
    堪堪触到嘴角,容衍慌乱的躲开,没敢去推谢殷,猛得向后仰,身子一歪扑在地上,顺带打了个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