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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长官,信息素要吗

    “可是……”
    “红缨”双手甚至离开了操作杆,痛苦的撑着头,眉眼紧皱发出压抑的呻吟,她被震波和辐射刺激的很难受。
    “我说不准伤着她!”黄泉声音几乎撕裂,和平常那个倦懒的样子判若两人,抖着声音生怕碰碎了远方的人。
    黄泉眼睛很好,相对于靳燃只能看见一个模糊轮廓,他眼里的“小明珠”清清楚楚,眉眼和往日别无二致一样的漂亮又干净,柔软的嗓音发出痛苦的哀鸣,每一声都敲击在他的心上,硬生生撕裂一道道防御。
    黄泉要塞的人停了手,“红缨”的痛苦威胁消失,瞬间又握住了操作杆继续攻击,一枚枚导弹冲着黄泉要塞便轰了过来。
    “先生,她已经没有意识了。”
    “有!她只是忘了。”黄泉抖着手,连站起身的时候都晃了两下,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但他不信。
    “小明珠只是忘了,她怨我这么久都没去救她,在怨我,她会想起来的,会记得小叔叔。”
    “您冷静一点,她根本就不是个活生生的人了!只是个杀戮机器罢了!”
    “住口。”
    “先生!”
    啪!
    黄泉一耳光甩在驾驶员的脸上,“我让你住口!”
    黄泉冲着通讯器嘶吼,全然不顾往日形象,“黄泉要塞的所有人,谁敢动她一下,我先杀了你。”
    众人咬牙沉默。
    不止黄泉要塞,就连紫微垣也一样。
    从一开始的双方毫无默契的攻打方太白,变成了两方非常默契的挨打躲避仅仅只有几分钟的时间,两边的指挥者像是经历了数万年的洪流冲刷。
    紫微垣和军团联军已经太过疲惫,尤其紫微垣在战场上胶着了太久几乎筋疲力尽,全靠着意志撑到现在,回太阴星补给回来、抢夺黄泉要塞的物资也几乎用尽。
    这里的每个人都正值壮年,却像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完全靠着本能在支撑着战斗,力竭了闭上眼就是永别。
    靳燃这里是总操作系统,所有机甲的警报声损毁率他都看得到,再这样只守不攻下去,他们只有全军覆没一条路。
    孟如钱声音凝重,“监测对方机甲有生命迹象,声音我做过比对,任何技术都是达不到声纹一模一样的,那位应该就是靳娴长官,但她好像没有自主判断的能力,我估计她被改造成了一个只会服从的杀戮机器,甚至都不算是一个完整的、活生生的人了。”
    靳燃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裴行遇一把拽过操作杆稳住了机甲,扬声朝通讯器指挥避让了一波攻击。
    韦迎寒应该是在那场“意外”中留下了靳娴,作为今天对付靳燃和黄泉的最后一张王牌,只要有她,不怕这两个人不束手就擒。
    “十一军团387号机甲备用能源即将用尽,机甲损毁率92%,即将坠落。”
    “第九军团252号机甲防御网损毁83%,导弹剩余1%,请求指示。”
    “第四军团832号机甲飞行器损毁74%,导弹发射器损毁98%,请求指示。”
    报告声不绝于耳,带着怨气的、焦躁不安的全部充斥在靳燃耳里,他握着裴行遇的手无助的问他:“我不能杀她,我真的下不了手杀她但是紫微垣和军团联军我也不能眼睁睁让他们死,你帮帮我,行遇你帮帮我。”
    靳燃有过脆弱,也惯会跟自己撒娇,借机跟他提一些混账要求,却从来没哀求过自己什么,这一刻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一边是数百个联军战友的命,一边是亲姐姐的命,他真的无法取舍。
    靳燃和黄泉痛苦濒死,可靳娴却无知无觉地冷漠攻打,仿佛一个没有灵魂的杀戮机器,韦迎寒用心狠毒,让他们相互厮杀。
    裴行遇深吸了口气,说:“好,我帮你。”
    他拿过通讯器,说:“我以此次行动的总指挥官身份,下达最后一条命令,各大军团的联军即刻撤退回星际联邦。紫微垣全体,撤回太阴星。”
    靳燃猛地抬头,“你想干什么!”
    裴行遇看着他,轻轻笑了一下,头一次在这样的时候主动亲了他一下,“我陪你在一起。”然后扣住他的手十指相扣,“同生共死。”
    靳燃想抽手却没挣开裴行遇,开口之前被裴行遇再一次吻住,“我这一辈子,上过九十七次战场,受过三百二十四道伤,赴死一战有你同往,我不虚此行了。”
    “你不能死,烟烟还在等你回去。”
    裴行遇摇头,“陈姨和靳部长会替我照顾烟烟,你只有我,你自己一个人我不放心。”
    “裴行遇,靳燃,你们配合我。”
    是黄泉。
    裴行遇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先生,你想干什么?”
    黄泉站起身,白色的防护服露出一小片黑色的长袍衣角还有及腰的漆黑长发,他说:“我苟活这几年就是为了帮她报仇,现在她回来了,我得去陪她。”
    裴行遇问:“你想怎么做?”
    “烈凤能切割开任何物质,我会找机会将机甲切开一个缺口。”他说完靳燃就明白那个是他们见过的那种凤翅一样的新型武器。
    “不行!”
    黄泉笑了下,“我知道,你们都觉得她没有意识了,只是个冷冰冰的杀戮机器,但我想她心里一定还是那个温柔又柔软的小姑娘,她一定很害怕。”
    他仿佛眷恋一般,声音又恢复了略带倦懒笑意的样子,“她一个人经历那些的时候一定很害怕,很想让我去救她,现在她回到我面前了,我不能再离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