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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穿成反派的病美人妹妹

    可是他那时候的眼神,也完全不像是惊讶。
    “梦里的那个我,很爱你。”他低声说,“和我现在一样。”
    鹿念沉默了。
    她知道这句话的分量。
    “我看了很久。”秦祀说,“梦里那个我,和我完全不同的生活轨迹,但是,我一直没有遇到过你。”
    他那时候,冷漠,寡淡,叛逆,活得行尸走肉一样,毫无目标与希望。
    只有每晚做梦,在梦里见到另一个自己的生活。
    他想,那只是他的幸运,而不是自己的。
    所以,当他在街道上,见到那个朝他轻盈走来,面容一模一样的女孩时。
    他第一次尝到了那种感觉。
    宛如某种预言。
    属于他的她,在这一天,终于出现在了他的世界里。
    他甚至都没有掩饰,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她,直到她消失在视线里。
    鹿念搂住他更紧了一些。
    她忽然觉得很幸福。
    “有可能,那都是真的,不是梦呢。”
    “我相信,她也会爱那个你。”她轻声说。
    她一直没有对秦祀说过。
    她初次见他时,看到那个站在风里的冷淡少年,视线相对,第一次面对一个全然陌生的少年这样的注视,不觉得厌恶,她被那双漂亮黑眸吸引,不由自主,心跳加速。
    无论再相遇多少次,她一样会为他着迷。
    和他一样。
    end
    第八十四章 后记(一)    赵雅原视角
    赵雅原打从出生起身体就很虚弱, 从他有记忆起, 似乎就是一直住在医院。
    各种辗转, 见到的最多的,就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赵听原比他大,从小听话,身体健康,很给家里人省心, 也因为这样, 所以小儿子的病情占据了江文茵的全副心神,自从赵雅原出生后, 赵听原几乎都是交由给保姆照顾,一家老小全部目光都落在了这个病弱的小儿子身上。
    偶尔赵雅原回家时,赵听原也只是会被拉着去见弟弟,大人们都教他, “听原,你是当哥哥的,要好好照顾小雅。”
    赵雅原和他的关系也很微妙,虽然因为小时候一直被分开养育,所以赵雅原和他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他不是很容易和人亲热起来的性格, 所以兄弟关系也就一直这么不咸不淡。
    后来赵雅原长大了一些, 天气偶尔好一些,他被允许随着赵听原出去玩时,因为父母的嘱托, 赵听原会带他一起玩,也会照顾他。
    那个时候,赵雅原是喜欢这个哥哥的。
    再后来,赵雅原病情恶化,赵家人带着他四处求医问药,最后终于说服了江文茵,决定给他转换一个生活环境。
    赵雅原被送去湳安时,赵听原去送了他。
    小男孩苍白细瘦,他不声不响,最后把自己当时最喜欢的一个奥特曼玩具塞给了赵听原。
    赵听原把那个玩具收进了箱子里,也未曾拿出来玩过,打算等赵雅原回来时还给他,他少年老成,对玩具一贯兴趣不大。
    他那时候也没有想到,赵雅原这么一去,居然就是好几年。
    湳安的空气和水质确实比海城好,好很多,赵雅原在那适应得很好,他原本是早产儿,肺部没有发育好,湳安的气候,空气都格外适合他。
    只是,身体稍微养好一些后,他也面临了另一个问题。
    孤独。
    南荞镇背靠南荞山,赵雅原刚到的时候,秋兰的家还住在山里,整座山的常住人口不会超过十户,每隔几天,秋兰就会带着他下山,去南荞镇采买一些生活必需品和肉食。
    蔬果都是自家种的。
    赵雅原在家时娇生惯养,现在也开始慢慢学着怎么给菜地浇水,打虫。
    不过,除去这些事情之外,他还有大把大把无处挥霍的时间。
    南荞镇上也有和他差不多岁数的孩子,不过,赵雅原那时不会讲本地话,穿的用的和本地小孩也不是一个档次。
    他身体比在家时好了不少,但是和能跑能跳,爬墙上树的南荞孩子相比,所以自然而然,有时候就会受排斥。
    赵雅原也不是很爱凑热闹的性格,他性格有些古怪,那些人不喜欢和他玩,他也不想和那些孩子一起玩。
    偶尔自己玩玩游戏,不然就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看着外头的山间小溪,一看就是一个下午。
    直到那天,赵雅原现在还记得,是个春夏之交,晴天,刮着微风。
    因为天气特别好,秋兰允许赵雅原稍微走远一点,只是交代他记得避开水边,不要去太陡峭的地方。
    赵雅原在家就没怎么被人管过,在南荞住了这么一段时间,他自觉对周围环境也很熟悉了,所以也是阳奉阴违,他捉了几只甲虫,又在外头撅了野菜,多随便装在自己口袋里。
    一不留神,就越走越远。
    他一直顺着小溪走,旁边就是高悬的峭壁,他们住的位置大概在南荞山的中间地带,赵雅原没有再往上走过,秋兰也不允许。
    所以当赵雅原看到小溪旁躺着的那个小小的人影时,手里正捏着的野菜都掉了。
    是个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的小男孩。
    赵雅原在他身旁蹲下,叫了几声,没有任何反应。
    他想,不会死了吧。
    因为身体不好,从小和医院打交道,自己也在生死边缘走过一回,所以他没怎么觉得“死掉”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