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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我帮男主渡个劫[快穿]

    宁徽妍只觉一阵心悸。这数十年来,大邺从未有过这样的大战,是以,她所学的一切军事知识,也不过只是纸上谈兵而已。
    遂在这一刻,面对眼前的这一个烂摊子,她竟是有些许惶然无措。
    她分明知道,哪怕天底下的人都慌了、都乱了,她都必须是最冷静的那一个。
    宁徽妍紧咬牙关,拍了拍脸颊,欲要打起精神再看,便听一位太监前来通报道:“陛下,萧大人求见。”
    宁徽妍顿了一下,眸眼有些酸胀起来,道:“宣。”
    第187章 第九劫(26)
    萧庭燎自殿门那端快步行来, 宽袖盈风。他在銮座前站定, 稍稍一礼, 直身定望了她一瞬,蹙了眉头。
    “你们先下去。”他道。
    尚在殿中此后的太监侍女数人闻言,抬眸看了一眼上座面无表情的宁徽妍,纷纷躬身退了下去。只道萧相单独觐见之时,他的话,便是陛下的话,这一点, 常年此后在御前的侍人们心里早已谙熟。
    殿门堪堪一合, 便突地见宁徽妍一咬下唇,一把扔了手里的毛笔,将双腿蜷缩着收到了銮座上,手臂环抱住了膝盖,埋下了脑袋。
    萧庭燎脸色微沉,抬步上阶,走到了她的座旁,垂眸望她。
    入冬天虽寒, 但殿中却烧了暖炉,她遂是没有穿太厚实的衣裳, 却恰恰是这一身轻薄的锦衣,将她小小的身子衬得更加瘦弱。
    她将自己团得很小, 小到案上堆叠的奏折都几乎能将她掩埋。
    看得他心疼。
    萧庭燎走近一步, 抬手抚上她的脑袋, 轻轻拍抚。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动作,宁徽妍登时只觉一切委屈都有了倾泄之处。她泪珠儿一滚,啜泣了一声,伸手抱紧了他的腰腹,埋头到了他的身前。
    自她亲政的那一天起,她便知道她再也没有哭的权利。所有人都指着她、所有人都望着她,像是一只紧闭的蚌,任何一点柔软都不敢示于人前。
    除了他。
    除了她的萧哥哥。
    她声音不断颤抖,带上了哭腔:“萧卿……”
    萧庭燎没有答话,转而搂住她,将她抱得再紧了一些,掌中扶握的肩膀,一下又一下地耸动着。
    小片刻,她似是平静了下来,胳膊一松,自他怀里退了开来。她的眼睛微微有些泛红,她低下眸子,时不时仍颤着气。
    萧庭燎稍稍俯身,左手捧上她的脸颊,拇指指腹在她的眼下温柔地抹过。他道:“好些了?”
    “唔……”她应了一声,眸色依旧黯黯的,整个人蔫儿了一般无精打采。
    萧庭燎暗叹,知她心中煎熬。今日早朝刚下未久,外头便传来了巴州沦陷的急报。闻报后,她便一直将自己关在睿思殿里,眼下早已过了正午,见她这思虑重重的模样,只怕是连饭都还没能用上。
    “用了吃食没?”他问。
    她随意地摇了摇脑袋,目光却越过他,落在案台上的急报上,深锁了眉头。
    他叹了一口气,直身收手,对外头道:“来人。”
    一太监上前,躬身:“大人。”
    “传膳。”
    “不用了。”宁徽妍反应过来,拉住了他的袖摆,只道,“方才着人去传了中书、枢府之人前来议事,想来快到了。”
    萧庭燎眉头一皱,不容拒绝道:“先吃些东西再说。”
    宁徽妍怔了怔,登时觉得心里阴霾少了些许,她忍不住乖巧地点了头,跟着萧庭燎起身去了侧殿。
    底下人的动作极快,刚传了个令的功夫,便呈了两三碟精致的小菜上来,想必是早就备下的。宁徽妍向来一切从简,不大喜欢那些繁复冗杂的东西,而眼下也未到正餐时候,有小菜果腹便是足矣。
    宁徽妍着人摆了两副碗筷,对他道:“你也用罢。”
    萧庭燎温温地望着她:“方才用过了,陛下用就好。”
    她“嗯”了一声,看了一眼台面,也没心思在乎那些菜色是什么,就只端起碗来,胡乱地吃了些下去。
    坐在她一旁的萧庭燎见她吃得心不在焉,便持箸挑夹了一小块鲜美的鸡肉,搁进了她的碟中。
    宁徽妍顿了一下,神色稍稍缓和些许。她将那鸡肉夹进嘴里,嚼了两下,只觉比以尝过的要香些。
    她吃着,望了一眼那正一脸认真地看着她吃饭的萧庭燎,想了想问道:“萧卿,你作何想?”
    萧庭燎敛眸道:“当务之急,是遣将西去。”
    宁徽妍点头。她搁下碗筷,一脸凝重地望向他,问道:“叶扬如何?”
    听她这般一说,萧庭燎倒反是松了一口气。
    方才他听到巴州失守、将领重伤的消息时,想的便就是这件事情。眼下内贼未除,更不知昌国到底对巴州、梓州等数州的部署了解到了何种地步,倘若是再派遣经验丰富的老将,只怕不妥。如此,倒不如起用新人。
    叶扬之能,他与她很是清楚,加之叶扬在西北地方戍边多年,对昌国的兵力自然也有几分了解,是再合适不过个人选了。
    他方才迟疑,却是顾虑她与叶扬的交情,眼下看来,倒是不必。
    萧庭燎道:“叶扬可用。”
    宁徽妍听他这么说,心里安稳了些,又忍不住暗笑自己的这份安稳感。
    她突地觉得自己还像一个没有断奶的孩子。但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她从不觉着对此有什么不甘,只感觉,只要萧哥哥在她的身边,只要萧哥哥认可了她的决定,她便没有什么不敢去做、没有什么做不到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