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从前呢？在没喜欢上她之前，他为何这般对她？
    不说清楚这件事情，她总觉得有些……有些莫名其妙。
    卫岑澜沉默了。
    祁云菲看着卫岑澜的脸色，突然有些后悔问出来这个问题了。若是卫岑澜想说，他定然早就说了。既然从前没告诉她，说明这事儿不适合让她知道。她待她如此好，她又何必如此难为他。
    正想要收回这个问题，祁云菲看到了卫岑澜的眼睛。
    在这一双眼睛里，她看到的不是躲闪，不是迟疑，不是不悦，而是，温柔。
    这一双盛满了笑意的眼睛，看向她时，比刚刚还要温柔几分，仿佛，透过她又看到了别的什么。
    “看来，你是真的忘记了。”卫岑澜开口了。话中，充满了笑意。
    祁云菲秀眉微蹙，疑惑地望向了卫岑澜。
    卫岑澜伸手把祁云菲拉了过来，抱入了怀里，这一次，她坐在了他的腿上。
    有些话，似乎离得近一些，说起来才比较有感觉。
    瞧着她满脸疑惑的模样，卫岑澜低头亲了她一下，见她脸颊微红，才开始开口。
    “你外祖去世那一年，你可曾去过杨柳村？”卫岑澜看着祁云菲的眼睛问道。
    祁云菲仔细想了想，回答：“去过。”
    这件事情她有印象。
    自从姨娘入了侯府，就没回过杨柳村。平日里，外祖父和舅舅倒是常来。只是，她从未见过外祖，姨娘没让她见过。只有舅舅来时，她会跟在姨娘身边见一见。
    外祖去世时，父亲准许姨娘回去，她也跟着去了。
    因着没见过外祖父，也没来过杨柳村，她对这里的一切都非常陌生。
    小舅舅和姨娘都在忙着，没人理会她。
    她很少出府，见没人管她，便悄悄跑了出来。
    听说山上风景独好，便沿着河朝着山上走去。
    果然，山上风景的确好，野花甚是好看，丛林里还有小鸟叽叽喳喳叫着。
    一边采花，一边往里面走去。
    走着走着，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迷了路。
    她怎么走都走不出去了。
    后来，她遇到了一个人……
    难不成……
    想到这里，祁云菲瞪大了眼睛看向了面前的卫岑澜。
    可那人当时受了伤，她并没有看清楚相貌。而且，那位陌生的大哥哥在她的印象中是个脾气极坏又有些冷的性子，跟卫岑澜完全不像。
    祁云菲觉得自己猜错了。
    然而，接着，她就听卫岑澜说：“那几日，朕正好也在那里。恰好，就在旁边的一座山里。”
    祁云菲脱口而出：“那个脾气不好的小哥哥真的是您？”
    卫岑澜正想要继续讲下去，听妻子这么一说，心头顿时升起来一丝不一样的感觉。
    原来，妻子对他的第一印象竟然是脾气不好么……
    不过，仔细一想，他少时意气风发，脾气么……确实不如现在。
    “咳，的确是朕。”
    朝着卫岑澜微微不自在的脸色，祁云菲突然察觉自己说错了话，尴尬地笑了笑，连忙转移话题。
    “多谢您把臣妾从林子里救了出来。”
    卫岑澜也顺着妻子的话说了下去：“是朕要谢谢你才是。那时，朕身受重伤，吃的喝的全都没了。在山林里迷了路。本以为自己会死在山洞里了，没想到遇到了你。”
    祁云菲没想到卫岑澜把自己说得那么重要。她仔细想了想，自己当时似乎并没做什么。
    “您过誉了，臣妾什么也没做。”祁云菲诚实地说。
    卫岑澜笑了笑，摸着祁云菲的头发，说：“这件事情或许对你来说没什么，但对于朕而言，却印象深刻。对于一个多日没见着人，没怎么进食，有些绝望的人来说，你的出现，像是一缕光照了进来。”
    或者说，当时的祁云菲对他而言是希望，是生的希望。
    祁云菲去给他找了水，给他分了一些吃的。
    在有了希望之后，他又开始有了力气。
    他想着，小姑娘还那么小，又那么纯真善良，他要把她安全送出去，带她走出去这一座山。
    可能心里有了一个牵挂，可能有弱小的人需要保护，卫岑澜快速恢复过来。到来后来，都可以背着祁云菲了。
    等到他们二人终于走出去这一座山，卫岑澜悄悄离开了。
    “仔细说起来，你是朕的恩人。”卫岑澜轻声说道。
    祁云菲从没想过当时的自己对卫岑澜来说那么重要。
    对于这一件事情，她最大的感受是被人救了，她才是那个被救的人，而卫岑澜是她的恩人。
    “哪有！”祁云菲认真地反驳，“那一年我偷玩儿跑出去，在山里迷路了，是您救了我才对，您是我的恩人。”
    在听卫岑澜说了往事之后，虽然祁云菲对当年的卫岑澜脾气差印象深刻，可心底更多的是感恩。如今再看他，感觉两个人着实亲近了不少。
    不知不觉间，跟卫岑澜说话时多了一份亲昵，少了几分畏惧。
    听到祁云菲的话，卫岑澜笑了，不仅嘴角勾起，眼里也盛满了笑意。
    见他笑了，祁云菲也笑了。
    她着实没想到，原来，在那么多年之前，他们就相识了。
    他还是她的恩人。
    他们的相遇，一定是上天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