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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和boss同归于尽[快穿]

    “嗯。”
    那个司尘应了一声,示意书佐放下文书出去。
    小鬼忙不迭行礼离开,司尘走到当年的自己身后,看着他拿起帛书,展开。
    司命星君按照辈分还得叫他一声师伯,天帝也比他低上一辈,因此,三十六重天上有什么重要决策,总会拿来礼节性地问一问他这位老祖宗。
    司尘以前也都是礼节性地回复一个“臣附议”。
    这回拿来的,是有关一个凡人的命格。
    人界如今有一场大战,其中有一人乃是将星的命格,阳寿尽后有望直升三十六重天,位列仙班。
    但这个人的命途有些坎坷,一着不慎也可能成为煞星,别说升仙了,怕是可能成为比恶鬼还可怖的存在。
    司命星君有些拿不定主意:若是要此人升为将星,便得插手人界事务,倒也不麻烦,造几场雨雪便是,但总归是有碍天道;可若是放任自流,任其成为煞星,将来为祸六界可如何是好?师伯,您看该怎么办?
    当年的司尘好不容易耐着性子看完了司命星君的“满纸屁话”,觉得这玩意儿简直是送来侮辱他智商的。
    他毫不犹豫写下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
    “顺其自然。”
    那年冬月,胡人的反击势力比情报里所说的还要强许多。他们劫掠了不少边境城池,坚壁清野,还绑走边境百姓,每当两军对垒,就将百姓绑在阵前,逼得北境军动不得手。
    双方僵持数月,北境军粮草匮乏,罗城向皇城上书,请求支援。
    支援迟迟不到,那年的冬天又格外寒冷,不止百姓,就连军中也冻死了不少人。
    罗城艰难支撑了小半年,好不容易挨到开春,“援军”也终于到了。
    五月,北境军被胡人和后方援军两面夹击,十数万将士战死。
    北境军主帅罗城直到最后一刻,被自己人一箭射穿了心脏。
    六月,罗城里通外国的罪名被昭告天下,列数十大罪状,罗家满门抄斩。
    安宁公主苦苦哀求未果,绝望之下,从去年送别的城墙一跃而下。
    七月,边疆战场异事发生。自五月起大旱两月后,万人坑中,旱魃出,恶鬼生。
    白衣的神祇将恶鬼从尸坑中拉了起来,轻轻抚上恶鬼的头顶,动作却突然一顿。
    神转头看向司尘,张开嘴唇,那道如附骨之疽的声音响起,满是恶意:
    “你看呀,是你害得他不得善终。若是他知道了,你猜会如何?他还会爱你吗?还会为你不顾一切吗?”
    说着,他放在罗城头顶的手掌下移,慢慢划过眉眼鼻梁,落在那张微张的嘴唇上,用力碾了下去。
    “你说,他会不会想用这张嘴,生吞活剥了你?”
    司尘看着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再低头看那个懵懵懂懂,用爪子扒拉着那家伙衣摆的罗城,只觉得碍眼得很,不由冷声道:“你给我离他远点。”
    S1愣了愣,显然没想到他第一句话竟会说这个,忍不住吃吃地笑了起来:“不至于吧,你也知道这只是你的记忆幻境。神的占有欲可真可怕。”
    “你太脏了。”司尘抬起手,在空气中像撕扯什么似地随手一抓,一字一顿,声音冷而厉,“不准碰他。”
    血色天空陡然崩裂,幻境碎成碎片,像飞雪般消失不见。
    “滚开。”
    第137章 下
    罗城在墙上划下“正”字的最后一笔, 正正好好六十个, 三百天,将近十个月。
    他回头看一眼,司尘还是安安静静地躺着,长长的眼睫毛动也不动一下。
    这大概是这位上神活了万把年以来,睡的时间最久的一次了——久到罗城恨不得能穿回三百天前, 掐着那个啥都没做, 傻乎乎答应司尘等他的自己暴揍一顿。
    他现在被困在幽冥海里,出也出不去, 人也叫不醒,他饿不死也不用睡觉,每天对着司尘的脸, 似乎也没比以前多看出几分可爱来。
    现在他只想等人回来了,让那家伙知道城哥为啥叫城哥。
    外部的压力现在都是由汲川扛着, 但他本就是戴罪之身,司尘这次捅的娄子又实在太大,别说是他, 就连阎王都快扛不住了。
    天规森严, 天道无情。
    画完“正”字, 罗城坐回地面, 靠着床沿闭上眼睛,习惯性地抓住司尘的一只手腕,指腹搭上他缓慢跳动的脉搏。
    突然间,牢房外的空间场发出了一阵波动。
    罗城睫毛一颤, 倏地睁开眼睛抬头看去。
    房门打开,看清来者何人后,罗城惊讶地挑了挑眉:“典狱长大人?”
    走进来的正是九夷。他今天没有戴上兜帽,露出一张雪白冰冷的脸,金色的瞳孔和眼角的朱砂痣让他整个人(?)平添了一丝妖异感。
    看惯了幽冥海典狱长鬼气森森的模样,要不是那身绝对不会认错的黑袍子,罗城一下子还反应不过来。
    “罗城,”九夷面无表情道,“跟我走。”
    “去哪儿?”
    九夷璨金色的眼底泛起一丝微澜,“三十六重天。”
    罗城心里倒没什么惊讶或是慌张,反而是大石落地的一声叹息:终于来了。
    毕竟最后,是他“放走”了司尘,他就没想过自己能逃脱惩罚。
    罗城把司尘的手腕妥帖地放回去,最后替他整了整衣服,然后站起来轻松地展了展筋骨,洒脱一笑:“那就走着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