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昕从身后拥抱她，学着简烟那个姿势，头搁在她肩头：“别多想。”
    “他们在家闲着没事，就喜欢折腾。”
    “随他们去。”
    简烟侧头，脸颊蹭过纪云昕的鼻尖，她失笑：“我没多想。”
    纪云昕察觉柔软袭来，她抬头，见到简烟侧脸淡淡然，却不是很高兴。
    两人厮磨几句，纪云昕听到杜雁叫她，估摸是纪水泉找她有事，她松开简烟，让她等自己一会，简烟在婴儿房里站定，点头：“你去吧。”
    确实是纪水泉找她，因为分公司的事情，纪云昕举着手机听那端不停说话，她只偶尔提一句，神色严肃，杜雁看她是在聊公事也没打扰，一声不吭。
    书房里灯光明亮，两人站在里面，门没有完全合上，简烟从婴儿房出来时还能听到书房传来纪云昕清冽嗓音，很简短，说着她听不懂的专业名词，她垂眼准备书房经过倏地听到自己名字。
    纪云昕已经挂断电话了，她将手机递给杜雁，她听到杜雁问：“云昕啊，你打算什么时候和烟烟复婚？”
    简烟脚步顿在原地，她下意识没再往前走。
    房间里的声音陆续传来。
    “妈，我希望你在烟烟面前，不要提复婚这个话题，可以吗？”
    杜雁一听来气：“怎么？你想不负责任？”
    纪云昕哭笑不得，她摇头：“当然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杜雁有些不理解：“你和烟烟现在情投意合，又有孩子了，是，你是不着急，烟烟这肚子能不着急吗？到时候孩子生出来，没个家？像话吗？”
    “时间我都找人算过了，就这个月……”
    “妈！”纪云昕听到这话隐隐有些不悦，她脸沉下来，说道：“我和烟烟的事情，我们自有打算。”
    “什么打算？”杜雁拉着纪云昕：“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就不想和烟烟结婚？”
    “不是。”纪云昕听到她胡搅蛮缠的话按了按头，她干脆直言道：”妈，你不要变成第二个爷爷，好吗？”
    杜雁被她顶的微怔，她没再说话，纪云昕继续道：“我和烟烟是可以自己做主的成年人，我们有自己的打算，请不要给她施加压力了。”
    “有孩子了，你们高兴，我能理解，但也请你们理解我和烟烟。”
    “烟烟是不可能对你说这些话的，那就我代替她说，她有工作，有自己的事业，有主见，有独立的思想，她不需遵从我们的想法去生活，她对未来有打算，有计划，如果你真的想她好，想我们好，应该支持我们，而不是擅自干涉我们的任何决定。”
    “更不要替我们下决定。”
    “可以吗？”
    纪云昕说完往门口走两步，末了道：“我和烟烟先回去了，麻烦妈和爷爷说一声。”
    曾经面对纪松林，她没反抗，没有据理力争，平白让简烟受三年的痛苦，这件事一直压在她心里，虽然简烟说不怪她，不是她的错，可她总在想，如果当初坚定一点，固执一点，哪怕两败俱伤，是不是也好过当初那个结果？
    可当初一切已成定局，而现在，她希望不要重蹈覆辙。
    站在书房门口的人在纪云昕出来之前就已经走开了。
    简烟坐在婚房里，纪云昕去婴儿房没见到她折回婚房就看到她坐在飘窗上，她走过去，顺着简烟目光看向外面，漆黑，路灯昏黄，简烟问：“打完电话了？”
    神色和之前无异，甚至还有几分轻松的样子，面带笑，眼角的痣也染上悦色，纪云昕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情绪发生这样的变化，但还是点头：“嗯。”
    她说完坐在简烟身边，问道：“我们回家吧？”
    简烟转头，深深看她一眼，笑：“好。”
    她没有问为什么没和杜雁，纪松林打招呼，就这么义无反顾跟在纪云昕身后，被她牵着，相比较上次，今晚才像是真的私奔。
    月光明亮，高挂在空中，枝头树影斑驳，不一会，乌云遮挡，天色更暗。
    车是司机开的，纪云昕和简烟照旧坐在后车位上，车灯开着，暖黄色，窗外寒风呼啸，呜咽声不断，隐隐有要下雨的征兆，简烟手肘抵在车窗边，撑着半边侧脸对旁边的人看，和来时一样，目光灼灼。
    纪云昕被她看的没脾气，只得问道：“又怎么了？”
    简烟上车之后就一扫在纪家的郁郁，淡笑：“看你啊。”
    纪云昕往她旁边坐了一点，窗户上印出两人脸部轮廓，她目光深幽：“看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