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望着面前这张有些年轻的脸，易风不由自主地就吐出了这两个字来。
    他的脑海中多了很多记忆碎片，这些记忆他能够肯定不是这一世的记忆。这些记忆很遥远，而且记忆里面那些地方，也好像不是人间。
    “想起来了吗？”
    元昊微微一笑，望着易风问道。
    易风满脸惊愕地望着他，说：
    “我脑子里多了很多记忆，但是不完整，我能感觉到这些记忆是属于我的，但是我没有印象。”
    “青渊、神武、练心，我脑子里还有这三个人的记忆，他们都是我的什么人？”
    这三个人的名字，易风之前听到过，那是从柳无忧那里。当时柳无忧告诉易风，元昊和她曾经对戚九刚他们进行过营救，在营救的过程中死了很多人。其中就有青渊、神武、练心这三个人。
    “看来你还没有彻底回忆起来，如果我直接告诉你，你可能也很茫然。”元昊点了点头，说：“那我就接着刚才的讲吧。”
    似乎话讲多了有些口渴，元昊将杯里的茶水喝完，继续说道：
    “我被盘古创造出来的时候，除了维护三界秩序，最重要的一个使命就是捕捉命运。”
    “为了捕捉他，我做了很多准备，我在三界之外建立了一片净土，那片净土我给它取名为仙界。”
    易风闻言，有些听不明白，问道：
    “仙界？神界和仙界……难道不是一个意思吗？”
    元昊摇摇头：
    “神界就是神界，神界里的神灵是盘古创造出来的，人类又是由神灵创造出来。所以人类永远都不可能成神，这是两个不同的物种，就好像人不可能变成狗，狗不可能变成大象，大象也不能变成蛇。”
    “但狗能够得道，变成狗妖，大象也能得道，变成象妖，蛇更能变成蛇妖。他们得道以后，统称为妖，归为妖族。”
    “那你说，人如果得道的话，变成什么？”
    易风闻言，愣了半天，想了想，他说道：
    “是仙……”
    元昊笑了笑，点点头：
    “没错，就是仙。人们常把‘逍遥似神仙’这句话挂在嘴巴，但神和仙，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物种。神界里面，有天帝，但没有玉皇大帝，更没有王母娘娘，也没有二郎神，没有封神榜西游记里面的所有神灵。”
    “神灵里面有一个领导者叫天帝，其他的神职，不是人类书上所写的那样。人们杜撰出来的那些凡人经过刻苦修炼，而后飞升，实际上是飞升成仙。”
    “人类可以脱离凡人的范畴，脱离凡人的范畴之后，就会飞升前往仙界，成为仙界的仙。所为修道修仙，最终的去处，就是仙界。”
    易风终于听明白了，骇然问道：
    “那传说中的道门祖师爷张道陵，实际上是去了仙界，而非是神界……”
    元昊点点头：
    “没错，人类最初得道，是没有去处的。”
    “是我建立了仙界，完善了人类进化的体系，一个普通人类，需要跨入宗师，然后是化境宗师，神境宗师，最后是地仙。到得地仙，就能成功进入仙界，再一步一步修炼。”
    “我被天帝和如来逼死后，神魂游荡到了人界，而灵体就去了仙界。”
    说到这儿，元昊顿了顿，淡淡一笑道：
    “忘了告诉你，我的人间体叫萧凡，这是我神魂的名字。我的灵体去了仙界，成为了一名仙界修士，我给自己取名叫凌霄子。如果你去问龙云凌霄子是谁，他肯定认识我。”
    易风突然呆滞，猛然想起一件事情，激动说道：
    “我记得龙云曾经跟我说过，他在被他大哥追杀的那些年，逃到了一座山上。”
    “当时他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没想到遇到一个贵人，那个贵人救了他。后来他问那个贵人是干什么的，那人说他失去了记忆，只知道自己叫凌霄子。说他一直住在山上，每隔一百年下山一次，去找自己的爱人。”
    “那人……不会就是你吧……”
    元昊哈哈一笑，又点点头：
    “没错，是我，不过这是后话了，我的灵体遇到他，那是缘分。”
    “我的灵体去了仙界以后，从一名普通的修士开始修行。之后我建立了凌霄宗，收了无数弟子。我的大弟子，叫神武，二弟子，叫青渊，三弟子，叫练心。”
    易风闻言，不可思议地叫道：
    “那这么说的话，我也是你的灵体收的弟子，我前世是仙界的一名修士？”
    没想到元昊却是摇了摇头，说：
    “不是的，你前世是神界的神灵。”
    易风怔怔地望着他：
    “神……神灵？”
    元昊叹了口气，说道：
    “神佛两界被命运霍乱，几乎所有人都受到影响，加上天帝和如来起了争斗，两界厮杀不断。俗话说相由心生，神佛坚定的内心也受到侵袭，但唯独有一个人一直没被影响，可谓是出淤泥而不染。”
    “这个人是神界的刑罚天神，他的职责是赏善罚恶，为人刚正不阿。在当时的环境里，刑罚天神成了异类，天帝也不忍心让刑罚天神趟这趟浑水。因为在我们捕捉命运的计划里，一开始就拉上了整个神佛两界做陪葬。”
    “最后天帝亲手摧毁了刑罚天神的灵体，让命运更加相信他真的黑化了。天帝亲手杀了刑罚天神，但并没有摧毁刑罚天神的元神，他将刑罚天神的元神偷偷投放到了仙界，当时刑罚天神元神就在凌霄宗的上空盘旋。我的灵体见那颗元神圣洁无暇，丝毫没有一点污浊，他便将元神供了起来，以保元神不散。”
    “当时龙族的祖先祖龙寿元将尽，没有多少时日可活。我的灵体，也就是凌霄子找到了祖龙，他希望祖龙死后能够贡献出自己的灵体给那颗元神，让那颗元神的主人重生。”
    “祖龙见那元神圣洁无暇，没有沾染到世间的任何污浊，他也不忍元神的主人魂飞魄散，当场就答应了。还没有等到自己死，祖龙就把自己的灵体贡献了出来，让凌霄子复活元神的主人。”
    易风震惊地望着元昊，喃喃道：
    “我就是刑罚天神……”
    “我身上的祖龙纹身是这么来的？”
    元昊点点头：
    “不然呢，白发金甲秉正道，曾是天上刑罚神，身死道消渡龙身，身处红尘护凡人。”
    “这四句诗，已经概括了你所有的来历身世。凌霄子和祖龙复活了你，他给你赐名易风，收你为他的第十个弟子。”
    “当时你可能受到了龙气的影响，失去了你身为刑罚天神的记忆。”
    易风闻言，忍不住说道：
    “可是我的名字不是我爹娘给我取的吗……”
    元昊说道：
    “你从仙界投胎到人间之前，你曾觉醒了你刑罚天神的记忆，给你爹娘投梦，说让你爹娘给他们生下来的孩子取名叫易风。”
    “我跟你爹娘确认过，当年他们两个确实做了这么一个梦，梦见了一位身披金甲的神灵给他们投梦。然后没多久你娘就生下了你，给你取名为易风。因为你的灵体是祖龙给你的，所以你一生下来，身上就有祖龙的纹身。”
    易风听着听着，听出了些许不对劲的地方，他问道：
    “不是，我在仙界待得好好的，我干嘛要投胎到人间来？”
    “我这些年一直在想着成仙，原来我前世就是个仙，我当初咋想的我？”
    元昊摇摇头，叹气道：
    “我不知道，中间出了一些事情。我的灵体，也就是凌霄子，他没有我的记忆，他的存在就是不断地征战，提升自己，为我更好的重生做准备。他没有感情，而且在仙界基本上没什么朋友。”
    “可是我没有想到，我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凌霄子这个灵体，渐渐有了人的感情，有了自己的思想。他开始向往美好，厌倦了厮杀。就在他即将渡劫成为仙王的时候，他离开了仙界，一声不响地去了人间，过起了隐居的生活。”
    “当时命运已经发现了凌霄子的存在，他找到仙界当时的仙王，蛊惑了仙王，赐给仙王一道阴雷。命运引发了凌霄子的命劫，在雷劫降下之前，他让仙王提前劈出了阴雷，暗算了凌霄子。”
    “但凌霄子好歹是我的灵体，他没有被那道阴雷劈死，可是记忆又被劈没了。凌霄子失去了他在仙界的记忆，在人间游荡。后来他遇见了一位女子，那女子名叫唐萱儿，凌霄子和唐萱儿相爱了。”
    说到这儿，元昊皱起了眉头：
    “这也是我没有算到的，凌霄子身为我的灵体，没有感情，没有思想。最后他不仅有了感情，而且还喜欢上了那位叫唐萱儿的凡人女子。”
    易风仿佛在听八卦一般，连忙问道：
    “那之后呢，凌霄子为什么每隔一百年要去找他的爱人？难道他和唐萱儿没有在一起吗？”
    元昊摇摇头：
    “他们没有在一起，唐萱儿因为一些事和凌霄子走散了，他们分开之前，凌霄子将仙界的修仙之法传给了唐萱儿。他告诉唐萱儿，只要按照他说的去修炼，就能够一直不老不死。”
    “可是凌霄子没有想到，他刚和唐萱儿分开没多久，命运就找到了唐萱儿，他在唐萱儿修炼凌霄子教给她的仙术之前，就被命运给害死了。”
    “凌霄子一直以为唐萱儿跟他一样不老不死，所以每隔一百年都要下山去找她。可是找了两千多年，直到他遇到龙云，也没找到唐萱儿，一直到他遇到了我的神魂，也就是萧凡，他才知道唐萱儿已经死了。”
    易风听完，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喃喃道：
    “这简直就是一出凄美的悲剧爱情，这命运也太不是东西了，他跟盘古一样心理变态！”
    元昊叹气道：
    “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情，凌霄子和萧凡必须要进行融合，让我重生对付命运。凌霄子本是灵体，他和萧凡一旦融合，他的意识就会消失。凌霄子做出了牺牲，他没有任何犹豫，让萧凡吞噬了他的意识，之后我就重生了。”
    “我重生的第一件事，就是返回仙界，我到了仙界以后才知道你失踪的消息。我开始调查你的失踪原因。可是调查了很久也没调查出什么结果，只发现了你留下来的命牌。”
    “在你的命牌里面，你给我留下了很重要的信息，当时你留下来的信息把我吓到了。你知道你给我留的什么吗？”
    易风见元昊眉头紧锁的样子，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问道：
    “什么……”
    元昊一字一句地说道：
    “当时我还不知道盘古的阴谋，其实是你在命牌里面，告诉了我盘古的阴谋，你告诉了我很多事情。包括……我们今天的谈话，都被你清晰地记录在了命牌里面。”
    “最初开启平行世界的，不是我，而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