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我和师父那些事_分节阅读_164

作品:《[西游]我和师父那些事

    [西游]我和师父那些事 作者:蟹子酥

    孙悟空脚尖踢踏着细小的石子,眉宇灰暗。

    “长老说谎。我回去敷好药,到时候被他们抓起来,就再也不能给你送药了。”

    金蝉子看着孙悟空,那孩子有一头柔软如阳光的头发。

    每次一望,他都会以为自己望进了一袭璀璨流金的海洋。

    可是夜色里,一切都是昏暗的,只有那人的两颗琥珀眸子,映着星辰亮得吓人。

    “出家人不打诳语。你把俱勿头留下,先回去敷药……我就回屋服下佛莲。这样可好?”

    出家人不打诳语,可救人一命更造七级浮屠。

    金蝉子看着孙悟空虽迟疑着却渐行渐远的背影,紧握的拳头终是松了些许,慢慢地,一点点弯下了腰。

    他听到远方月色里传来了一阵宫弦羽音,悠荡缥缈绕云萦响。

    “山有木兮木有枝,我悦君兮君不知。几回魂梦生萧索,相见何如不见时……”

    哀感顽艳,凄入肝脾,阐述的是风花雪月,又何尝不是命运弄人百般失意。

    金蝉子弯着腰低低咳了几声,血沫落入了疏影暗梅中,绛色交杂,不见血影。

    那曲子,听说唤苍山谣,最初由霓裳谱曲填词,后来不知怎么就在天界传唱了起来。

    人人都笑言一派清冷的霓裳又怎会写出如此求而不得之词,可是金蝉子看透万事,反而知道无论是至亲,还是至爱,那人一个也得不到。

    苍山谣。苍山遥。

    遥的不止苍山夜色,还有冷冽世事。

    孙悟空回去后不久,窃莲之事终是暴露,不过对此他早有意料,被抓捕之时并未抵抗,只是抬眉问了句,“金蝉长老可好了些?”

    如来难得扬眉动怒,指着孙悟空面色微厉,拂袖生风,“你这欺世贼子,果然我当初没看错!”

    没看错什么,佛祖没有说出口。那个秘密,或许从始至终只有他自己一人知晓。

    后来,他一叠折子被端呈送到了凌霄宝殿,玉帝随意批阅便挥手下令把那藐视天规的孙悟空送到太上老君那儿,受三昧真火燎烧之苦,摧心焚骨焦发裂肉而亡!

    金蝉子知道后倒神色无异,依旧养他的伤,念他的经,仿佛当初孙悟空出生入死夺回来的那只佛莲,从来与他无关。

    “长老,这是伽叶尊者今儿送来的丹药。”

    仙童捧着精雕细琢的檀木药盒进来时,金蝉子正在看着几案上的那副玲珑棋局。

    “放下吧。”

    “长老现下不吃吗?”

    仙童觉得奇怪,倒是睁大眼问了一问。

    金蝉子白衣胜雪如珪如玉,只是那神情实在冷得如冰如霜。

    “今后凡是伽叶送来的,便都给我倒了。”

    “这是为何?伽叶尊者说这些都是上好的疗伤圣药。”

    上好?圣药?金蝉子笑了一笑,那刹宛如明珠流辉夺人心魂。

    “既然上好,就留着师兄一人用吧。金蝉用不起。”

    为什么小小魑魔浊气能入侵仙体闹腾不休?

    为什么他先前服了药没有起色反而病重了下去?

    【——你是我座下二弟子,也是佛界将来的二把手。一半的担子都压在你身上,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二把手对于某些人而言,或许从来不是辅助,而是眼中钉。

    夺走的不仅是一半担子,还有一半权力。

    “君上为何发这么大的脾气?”

    金蝉子去找玉帝昊天之时,那人正对着自己的贴身侍卫发着脾气,把上好的琉璃瓶砸了一地。

    “滚,滚,朕不是叫你滚吗!!!”

    金蝉子经通报后入屋时,也差点被他那琉璃瓶哗的砸上了身。

    衣袖飞扬一转,不过微微侧身他就避了开去。

    几百年前,昊天把跟了自己许久的御前侍卫一脚踢下了凡尘,在那后不久,又找了个浓眉大眼的孩子,命他为新的御前侍卫。就像换衣服般,没了一件便换下一件。

    昊天与金蝉子都是棋中高手,虽算不上相交至深,却也算得上小友。

    他看金蝉子来了,无奈地揉揉额,叹了口气,“都已经跟在朕身边几百年前了,可那小子做事依旧是这儿马虎那儿不细致,看得朕上火。”

    “君上这是要求太高了。”

    “高什么?”昊天扬眉,摘下十二冕旒的威严面容看着有灵气许多,“先前的那个侍卫办事就不错,悉尽人意,每每都能办到朕心头上。”

    “那君上怎么不把他招回来?”

    昊天倒从未想过这种可能。他偏过头,眉宇有些许灰暗,“他太脏,不配呆在朕身边。”

    话说到这份上,金蝉子也知道不便再问下去。

    曾经,他也是见过那个侍卫几次的。

    每每他去找昊天时,那人不是在给君上捶肩,就是揉脚,简直逾越得把仆役的份也给做了。昊天倒也从未说什么,依旧颐指气使地让他的御前侍卫做这个做那个,比起使唤牛马有过之无不及。

    甚至有一次,他误入内室,挑开帘子看见向来高高在上的玉帝昊天一手支撑着脑袋半躺在横榻之上,几乎是恶意地将脚放在那人粗犷俊朗的脸上,按压揉弄着面庞,命令那人舔,就如在命令一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