乄IǎоSんùо.Ц Κ 因与果

作品:《红妆

    艳事过了三旬,门外迎来不速之客。

    此时殷远崖和身上的女人正干柴烈火着,那声音要多淫荡有多淫荡,一浪更比一浪高。

    季寒初站在门口,迟迟不肯进去。

    他的心就这样被放在火上烤着,被凌迟着。很难过,可他又走不了,强迫自己在门口听着活春宫,听得脸色越来越难看。

    来往的小娘子见了他原本是想上前撩拨两把的,这位小公子一看就雅正端庄,和醉里寻欢格格不入,再看那张脸,不要钱倒贴给他白上都行。

    可他只盯着门,看都不看别人一眼。

    活春宫演到高潮,女人发出一声舒爽的浪叫,映在房门上的身影抽搐痉挛着,好一阵颤抖,软软地倒了下去,才算终于偃旗息鼓。

    房门外,赤红的双目几乎泣血。

    这件事太沉重,沉重到季寒初感觉自己的心都裂了缝,汩汩流血。

    他几次想落荒而逃,都忍了下来,深吸口气,推门进去。

    门内欢爱的味道浓烈,衣服、银票丢了一地。季寒初走到床边,指甲深深陷进肉中,用力克制着,轻轻抬起胳膊,掀起床头的纱幔。

    床上两个赤裸的女人拥着殷远崖昏死过去,女人身上多多少少都布满淫液,夹在中间的殷远崖脸色煞白,一柱擎天,欲根涨成紫红色。

    而那个诛他心的坏东西正衣衫不整地倚靠在殷远崖的臂弯里,一副餍足的模样,白嫩的肩膀露出一小截,上头嫩红的系带围绕而过,模样好看的锁骨盛放着纯粹的原始欲望。

    开口时懒洋洋的,踢着光裸的腿,很随意地看着他,“季三公子来晚了。”

    季寒初用力攥紧纱幔,手背筋脉暴出。

    红妆:“你是什么时候在玉镯上抹了追踪的香药的?”

    季寒初没有说话。

    还要说什么呢,他的心都掉进地狱里去了。

    他别开脸,松手,转身欲走。

    身后贴上来女人的身体,温香软玉,手臂从后头揽住他的腰,指尖冰凉,覆在他的手腕上。

    “季三,别急着走啊。”

    指上红色的蔻丹,像血块。

    手指在他手背上绕了两下,就移到了腰带上,慢慢地勾住,缓缓地,一下一下欲解开。

    红妆:“我试了试殷远崖的本事,总觉得不够味,正好你来了,不如我们也来试试,看看到底你和他哪个本事大些。”

    她下了床,走到他面前踮起脚吻他,深深吸一口他的味道,夸赞:“你可比他干净多了……”

    季寒初一把抓住红妆的两只手腕,眉目狠戾,面容因愤怒扭曲着。他提起她,毫不留情地把她扯到房内另一边,用力一甩,她顺势就滚到了地上。

    嘶——

    红妆摸了摸自己发麻的手腕。

    红了一大片,小古板真他娘的狠。

    “你住口。”季寒初咬牙,紧闭着眼,再睁开时勉强清明了些。

    他捡起地上的女人衣服,不管是不是她的,统统往她怀里塞,“把衣服穿上。”

    红妆才不让他如愿,胡乱动来动去,边动边说:“原本我是打算尝一尝男人的滋味,结果殷远崖真的不怎么样嘛,半点不快活……他不是喜欢欺负女人吗,我就让他死在女人身上,看他还敢不敢……”

    季寒初最近紧抿,心剧烈跳动,字字清晰。

    “你撒谎。”

    红妆哈哈大笑。

    “我是不是撒谎,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他现在还留着一口气,老东西命还挺硬……”

    她丢了衣服站起来,颇有些遗憾地说:“你来了,肯定就不会让我杀他了吧。殷远崖真是福大命大,怎么次次都赶上你救了他。”

    季寒初转身去探殷远崖的鼻息,果真还有一息尚存。

    医者的本能,是救苦救难,他下意识地去点他几处穴道,帮他排出体内积滞之气。

    就在此时,一把冰冷的刀突然抵在了他的脖颈上。

    季寒初顿了顿,良久,缓缓转头看着身后的红妆。

    她笑得依然甜,但根本没有半点心平气和,直白的眼神里充满挑衅。

    “季三,我答应你救他了吗?”

    季寒初沉默。

    红妆执刀逼得更近,“我说过,我和他只能活一个。”

    刀锋反光,眨眼间就能割破他的喉。

    红妆:“怎么不说话了,你的大道理呢,你的菩萨心肠和医者仁心呢?”

    季寒初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很深邃。

    红妆嗤笑:“我忘了你和我说过的,慈悲不渡鬼。”

    他的大慈大悲,根本不会渡她。

    季寒初摇摇头,心里疼了一下。

    他说:“《华严经》中有载,一切诸报,皆从业起。一切诸果,皆从因起。”

    红妆眯眼,眉峰微挑。

    “什么意思?”

    季寒初:“你若杀他,是他业障过重,报应不爽。”

    红妆带上一抹笑:“你居然信我?”

    季寒初别过脸,微微点头。

    红妆眉眼含笑,收了刀,把他拉到跟前,闭眼吻上去。

    季寒初煎熬难忍,没有动。

    红妆搂紧他,把脸埋进他的胸膛,说:“你信我,我真欢喜。可是季三,等杀了他们,我就要回南疆了,以后你再也见不到我了……”

    季寒初微怔,垂头,看到她白嫩的肩,被蛊惑了般问:“你以后还会回来吗?”

    红妆:“不会了,季三,这是永别。”

    永别。

    季寒初想,生离和死别果然都是天底下最让人难过的事。

    红妆亲他的脸,亲他的唇,亲他耳垂,埋在他颈窝细细吮吸。

    女人的体香像剧烈的毒,诱惑着他沉沦。

    “季三,殷远崖根本没碰我,我一早就知道你会来……”

    “我就是想看看你会不会让我杀他……以后季家找我报仇,你答应我你千万不要来好不好……”

    “季三哥哥,我马上就要走了,你从此以后都见不着我了,你舍得吗?”

    ……

    他的衣裳被她解开了,红妆楚楚可怜地蹭着他,嘴里嘀嘀咕咕地说话。

    她说她小的时候就见了尸横遍野,爹娘商量着到底要不要吃了她……她被人抢走,咬破了皮肉,又被娘亲抢回来,哭着说不能吃她。

    她说她被救回去,长大了,大多时候想的都是怎么好好活着。她不想受欺负,也不想在别人的嘴里求活命,她要靠自己,让所有人都伤不了她。

    她说她不擅长理解感情,可对他也有三分心动,她想要和他快活一场,不枉她来中原一趟。

    ……

    季寒初心乱如麻,浑身紧绷,心被挠得越来越痒,体内的火烧得越来越旺。

    欲望横流,理智节节败退。

    终于,他攥紧她的手,在她期待的眼神里咬着牙说:“去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