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客气了。
    齐珩刻意忽视了那么久的问题，到底还是直愣愣地袒露在他的面前。
    周蕊对他太客气了，客气得就像是两个人从来没有坦诚相见、抵死缠绵过。
    那客气就像一颗偷偷跑进鞋里的小砂砾，总会在齐珩自我感觉良好的时候，狠狠硌上他一下。
    他们明明已经分享了拥抱亲吻，在彼此身上战栗高潮，痉挛的蜜穴绞进湿漉漉的硬挺，恨不得每一寸肌肤都紧紧贴合在一起，
    如同两条首尾相衔的共生蛇。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就只是他行差踏错了一步？
    “我跟孙茜没关系了，一点关系都没有了……真的，周蕊你要是不相信的话，你可以问我姐，她知道的。”
    齐珩拿着手机就要给齐琰打电话，却被周蕊给拦下了来。
    “不用这么麻烦的。”周蕊扬了扬嘴角，神情是温柔的，“我相信你的。”
    可你为什么还是这么对我？这么冷淡、这么客气。
    齐珩没问出口，周蕊却已经明白了他的困惑。
    可她没回答，只是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恃宠而骄、无理取闹的小家伙，偏偏不把他最想要的棉花糖给她。
    “这是……吵架了？”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热闹的赵老板以为自己看明白了，用过来人的口吻悠悠地开了口。
    “年轻真好啊，”他打量着齐珩，眼神里是有羡慕的。
    “我年轻过，年轻就容易犯错，理解都理解。说起来我那时候为了证明喜欢一姑娘，傻头傻脑地就从三楼阳台往下跳，结果直
    接摔断了左腿，在医院躺了小半……”
    “这事儿跟你没关系。”齐珩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赵老板，气冲冲的。
    “你得跟我走。”齐珩抓着周蕊的手臂，他觉得自己简直是脑袋打了结，居然把周蕊托付给姓宋的。
    这跟送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周蕊完全是被他们洗脑了！
    “我真是糊涂了，就不应该让你继续呆在破地方，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谁不三不四啊！”被人指着鼻子骂，是个人就忍不下去，更何况是杨依这种脾气不好的。
    “这是嫌我们不干净了啊？可小帅哥，你又干净得到哪里去，不过就是会投胎、运气好，跟我们这儿显摆什么啊！”
    杨依的手指一下接一下地点戳着齐珩的胸口。
    “我可是听说了，你为了自家里的生意，跟没见过几次面的女孩儿订婚？真是伟大啊！”
    她鄙夷地笑着，眼神像是在看从下水道里冒出来的黑黝黝老鼠，又恶心又新奇。
    “都他妈是卖的，谁也别瞧不起谁。小帅哥，你也就是比我卖得稍微高级了点，不多，就一点点！”
    齐珩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连脖子都红透了。
    他想要大吼“你胡说”，可这女人说得一切都是真的、都是事实，他连反驳都没有办法。
    他跟孙茜的订婚，当然不只是单纯的门当户对，对于彼此家族企业的互助，更是人尽皆知。
    “……你说得对，”齐珩自嘲地笑了笑，“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周蕊不一样，她不行，”
    周蕊突然笑了，像是被什么特好玩的事情给逗乐了似的。
    她抱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齐珩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他从没见过周蕊这个笑过。
    莫名的开怀，却又歇斯底里。
    “齐珩，你抬举我了，”她好不容易止住了笑，用指节蹭了蹭擦眼角的泪，声音还是带着笑意的。
    “我们是一样的。”
    齐珩摇头，他想说不是的，你是不一样的，你怎么可能跟那些垃圾一样！
    “我们是一样的，我从小就跟酒鬼赌徒妓女恶棍生活在一起，我熟悉他们，也了解他们，因为我就是他们。”
    “真是气死我了，那臭小子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吧！”
    杨依挽着周蕊的手臂，都走出去老远了，她还气不打一处来。
    “一直在那儿胡说八道，幸好人家赵老板不跟小孩一般见识，不然你那房子肯……卧槽，这事儿不对啊，我说蕊啊，那小子是
    不是误会了！”
    杨依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问题，“他是不是以为那个赵老板是我给你拉皮条啊！”
    她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不行不行，这事儿得赶紧解释清楚，你俩在不在一块了两说，我不能把屎盆子往你头上扣啊！”
    “不用了姐，这样正好。”
    周蕊扯住了要往回奔的杨依，看着路边24小时营业的生鲜超市，“姐，家里是不是没面粉了，咱们买点回去吧。”
    “嘿，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买面……”杨依看着神情自若的周蕊，突然反应过来。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那你怎么不说啊！”
    周蕊推开了超市门，走过一列列的陈列架，杨依在后头不依不饶地追问。
    “你这丫头想什么呢，别的事儿不解释也就罢了，这种事儿你也憋着不说？我跟你说，一个男人再喜欢一个女人，也不可能容
    忍她给自己扣绿帽子的，这是原则问题，你知不知道！”
    周蕊正蹲在地上挑选面粉，她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
    杨依气得头顶都要冒烟了，她现在是彻底知道齐珩刚才的感受了。
    周蕊犟起来不声不响的，真是能气死个人。
    “玩欲擒故纵也要有个限度，还是说……你真不喜欢了？这么快就不喜欢了？不可能吧，除非你喜欢上别的……你不会是看上
    那个宋念宇了吧！”
    杨依越想越觉得可能，她也跟着蹲了下来，一脸痛心疾首地看着周蕊。
    要不是超市里的人不少，她恨不得把周蕊拎起来摇。
    “蕊啊，你可别糊涂，那个宋念宇就是个没本事的混子，你可别……”
    “可宋大哥人很好啊。”周蕊心里忍着笑，面上却很认真。
    “他人好？”杨依冷哼一声，“他最会装模作样，最他妈不是东西了！”
    “没有吧……姐，我们买这个吧，三个人吃饺子应该够了。”
    杨依看都没看周蕊挑的那袋面粉，就胡乱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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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一更完成，努力实现二更(*^▽^*)
    是她先招惹我的。
    周蕊喜欢宋念宇。
    杨依又在心里重复了一遍。
    这句话的意义简单直白，却让她的脑子有点乱，她不自觉地开始啃咬拇指上的死皮。
    其实挺好的，她看着周蕊的背影想。
    多干净多漂亮的小丫头啊，就是便宜宋念宇那个王八蛋了！
    等回去她就把宋念宇枕过的枕头、盖过的薄毯扔周蕊家里去。◎1*9/802/0*14*7=0◎
    对了，还有那张沙发，太他妈的占地方了！
    杨依刚盘算好，忍不住的憋笑声就跌跌撞撞地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周蕊捂着嘴偷笑，笑得脸都是红的。
    “姐，我逗你呢！”
    周蕊眼神是狡黠的。
    她脸颊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上了点面粉，像偷吃却不小心掉进米缸的小老鼠。
    “蕊，你居然也学坏了，是不是跟那个宋念宇学的！”
    周蕊看着步步逼近自己的杨依，想躲却又没地儿躲，脸上的笑更是忍不住。
    她识时务地开始求饶，不过是一点也不乖巧。
    “姐，你要是生气，就说明你恼羞成怒，说明……你喜欢宋大哥！”
    杨依看着她难得顽皮前奏的样子，忍不住揉上了她的脸蛋，到底还是笑了。
    “别跟我打岔啊，说你的事儿呢，真不喜欢那小帅哥了？”
    她才不信呢！
    周蕊排队等着结账，手指跟弹琴似的不停揉搓着面粉袋子。
    稀稀落落的面粉扑簌簌地往下飘，像雪。
    “……不喜欢了。”
    “嘴硬！”杨依斩钉截铁地评价。
    “就因为订婚那事儿？蕊，那你可真有点小题大做了啊。这男人嘛，本来就长不大，又贪吃，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那都是常事
    儿……多少钱？”
    “姐我带钱了……不需要塑料袋，谢谢。”
    周蕊接过找回的零钱，扭头看向杨依，“不是的……不只是这样的。”
    “认识他之后，我好像什么都靠着他，”周蕊有点不自在地摸了摸耳朵，“太不像样儿了。”
    “这是什么鬼问题？”杨依完全搞不懂周蕊在纠结什么。
    “男人就是让女人靠着的，这年头谁不想找个有钱的，还得舍得给自己花钱。”
    杨依觉得周蕊有时候就是一根筋，根本不开窍。
    “那小子是有点朝三暮四的，不过他还小，又挺喜欢你的，肯定能改。”
    杨依开始帮着齐珩说好话。
    “你别忘了你在医院的时候，你那个挨千刀的爹死活都不肯在手术单上签字，是他说签一张给10万……这前前后后加起来得快
    一百万了吧。”
    周蕊不可置否地笑了笑，“可那总不是自己的，别人能给，就能拿走。”
    “姐咱们不说这个了行吗？”她央求着。
    “行行行，不说了，你要高考了你最大，都听你的。”
    “真被甩了？”彭冲努力藏好心里的幸灾乐祸，摆出同病相怜的嘴脸凑了过去。
    齐珩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哎，你别跟我说你还没死心。”
    彭冲没想到齐珩还有这么拖泥带水的时候。
    “你这是怎么了，就一个周蕊而已，怎么就过不去了？非得亲眼看到她跟别的男人滚上床啊！”
    彭冲完全不能理解，周蕊是漂亮，可也不至于这样。
    齐珩不缺女孩喜欢，只要他愿意，什么样的女朋友找不到，至于在这一棵树上吊死吗？
    齐珩看了彭冲一眼，“我过不去。”
    齐珩的回答异乎寻常地平静，“周蕊之前说过，我其实也没多喜欢她。”
    齐珩把地上的背包捡起来，细心地拍掉上头沾染的灰尘。
    “可不管是控制欲还是不甘心，她没那么容易从我身边逃走，是她先招惹我的。”
    “妈我回来了。”
    齐珩推开家门，随手把书包扔到了一边。
    鞋子才脱下来一只，一抬头，他就有了穿回去的冲动。
    “hello，是不是很惊喜？”
    盘腿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孙茜冲他摇了摇手里的可乐。
    她换了造型，原来的长卷发变成了俏皮灵动的短发，性感短裙也变成了松垮的牛仔裤，脚下踩着一双马丁靴，像是完全换了一
    个人。
    “国内的课业压力比我想的还要大，”她动作夸张地摊手耸肩，西方女孩的典型动作，“我真心佩服你的勇气。”
    “你怎么过来了？”齐珩踢掉另一只鞋子，心里盘算着该怎么不伤和气地打发掉孙茜。
    “稍等一下我再回答你，现在请让我看完她的选择。”
    孙茜的注意力都被电视吸引着，她眼神憧憬地看着屏幕画面，举在嘴边的可乐都忘了喝。
    齐珩没想到让她着迷的居然是一档相亲节目，还是父母出面参与的类型。
    男女嘉宾大多质素不错，唯一的问题就是年龄。
    他们基本都是大学刚毕业的年纪，却一个个急吼吼地剖白着自己，诉说着对婚姻的渴望。
    “我欣赏她的勇敢跟浪漫！”孙茜开口感慨着。
    齐珩知道她说的是2号女嘉宾。
    节目正进展到配对环节，男嘉宾要在三位女嘉宾中选择自己心仪的那位牵手。
    所有的观众跟家长都认定他会选择3号，可就在男嘉宾做出决定的前一刻，2号女嘉宾却突然提出要为男嘉宾跳一段舞。
    舞姿还算妩媚动人，而一舞完毕，男嘉宾居然真的选择了2号。
    齐珩看不出浪漫，只觉得滑稽。
    “我很抱歉茜茜，我不奢求你的原谅，只希望……”
    “嘿嘿嘿，齐珩我想你可能搞错了。”
    孙茜打断了齐珩不走心的道歉，她身上有种在西方长大女孩特有的爽朗跟直接。
    “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我是来争取的。”
    她歪头示意正在回放的跳舞片段。
    “我原本以为我们两个既然门当户对，肯定就是两情相悦。”
    她有些生硬地使用着成语，“现在我知道是我自作多情，不过我不会就这么放弃了，我过来就是为了告诉你，郑重其事地告诉
    你，我要追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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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更来咯(///▽///)虽然迟到了，但是还是理直气壮求珠珠咯(̴̛ᴗ
    放心，哥不会让你为难的！
    钥匙别开锁簧，咔嚓一声。
    周蕊跟杨依笑着再见，随手推开房门。
    只开了一条缝，呛人的烟就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像是有什么东西烧着了似的。
    周蕊心惊肉跳地拍亮客厅的灯，屋里果真烟雾缭绕。
    不过不是失火。
    “始作俑者”是歪靠在窗边的宋念宇。
    他在抽烟。
    脚边的烟灰缸满得都快溢出来了，里头插满了烟蒂，跟一朵开到极盛的重瓣荼蘼花似的。
    他似乎在黑暗里呆了很久了，突如其来的光让他痛苦地捂住了眼睛。
    “操！”他忍不住骂了一句。
    “宋大哥？”周蕊没想到宋念宇居然在这儿。
    已经很晚了，接近凌晨的样子。
    通常情况下，宋念宇会在10点之前离开。
    按他的话说，就是“哥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这天一黑吧，有点控制不住自己，还是防患于未然的好。”
    “你还好吗？”周蕊只是往前走了两步，就意识到宋念宇的状态不太对。
    他喝了酒，而且很多，一副烂醉如泥的模样。
    周蕊的心猛地揪成一团，她害怕喝醉的人。
    在她看来，酒精就像是放大镜，一旦喝醉了，人的理智会被暂时麻痹，本能跟兽性就会被肆无忌惮地放大、再放大。
    好人变糟，坏人更坏。
    周蕊知道自己的想法太极端了，可她改不了。
    那些喝醉嗨歌畅谈、撒娇卖萌，甚至是呼呼大睡的人，周蕊一个也没有见过。
    手里的面粉掉在了地上，周蕊都没意识到。
    她紧张地反手摸索身后的门把手，她想逃。
    “妹妹，你回来了！”
    宋念宇眼睛适应得差不多了，他看清了周蕊，一脸惊喜，宛如珍宝失而复得。
    他撑着窗台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踉跄地走向周蕊。
    脚底下扭着麻花，每往前走一步，周蕊都担心他绊倒自己，结果宋念宇还是有惊无险地走到她的面前。
    “哈，抓到你了！”
    他到底还是喝得太多了，距离根本估量不准，伸手抓了个空，整个人朝前扑了过去。
    周蕊一点犹豫也没有地迎了上去，伸手接住了宋念宇。
    可他太重了，周蕊根本撑不住。
    两个人在惯性的作用下一块跌跌撞撞地连退两步步，咚地一声撞在了门上。
    “……不疼吧？”宋念宇挺得意的，他提前护住了周蕊的后脑勺跟后腰。
    没人知道他那个已经被酒精跟尼古丁泡透的大脑是怎么做出了如此迅速又准确的判断。
    他两只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还带着被突如其来强光刺激出的泪光，嘴唇发白，脸颊绯红，看起来很憔悴。
    “我送你上去休息吧，宋大哥。”
    周蕊不敢看他，却是动作娴熟地把宋念宇的一条胳膊搭在肩上。
    她照顾酒鬼很有经验。
    从上初中开始，周蕊就已经习惯了每天晚上，用三轮车拖回烂醉如泥的父亲，再拖上楼。
    “我……我不要休息。”
    宋念宇摇头拒绝，他动作幅度很大，连带着身子都在摇，周蕊艰难地撑着他。
    “妹妹，快要高考了吧……还有一二三……”他边数边扒拉着手指，跟小孩儿算数似的。
    “……还有九天，还有九天你要飞……飞走了……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宋念宇的声音含糊不清，字跟字都黏合在一起。
    “你喝醉了，宋大哥。”
    “妹妹，你一直知道我在想什么吧？嘿嘿，我呢，一直都瞧不上那些……那些借酒装疯的，都是些没胆子的怂包，结果……我…嗝……”
    他打了个大大的酒嗝，身体控制不住地往下出溜，周蕊根本拽不住他，用尽全力想要站稳，却还是被他带倒了。
    一团混乱里，周蕊在倒下的那一瞬间伸手撑了一下，才勉强没压着宋念宇，半跪半坐在他的腰间。
    动作挺暧昧，很让人浮想联翩，可周蕊无暇顾及。
    “宋大哥你没摔着吧？”周蕊只顾着这个了。
    人喝醉了就很容易摔伤自己。
    周广恒之前有半颗门牙就是喝醉的时候磕断的，还划开了嘴唇，到现在都还有一道深疤。
    宋念宇没回答，他抓着周蕊的一缕头发，送到鼻前，深深地呼吸着。
    他歪头看着周蕊的脸，突然笑了起来，特真诚特傻的那种笑。
    “……我他妈还不如那些怂包呢，连问都不敢问你。”
    他双手捧起周蕊的脸，像捧着一朵娇嫩的花。
    “你会为难吗妹妹？”
    “为难……什么？”周蕊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放心，哥……不会让你为难的！”宋念宇用力拍打着胸口。
    他眼睛已经对不上焦了，拇指却精准地按在周蕊的嘴角，还用力往上推了推。
    “你得多笑……好看！”
    他嘟囔完这句就彻底卸了劲儿。
    整个人平瘫在地上，只是眯着眼傻乐。
    周蕊赶紧从他身上爬起来，试图把人扶起来。
    幸好宋念宇还有意识，知道用力，即便如此，周蕊还是出了一身的汗。
    “拜拜妹妹！”宋念宇郑重其事地跟周蕊再见，要是能稍微稳点就更好了。
    他拒绝周蕊的搀扶，坚持一个人摇摇晃晃地往外走。
    周蕊当然不放心，跟在他的身后。
    果然一出门就出了幺蛾子，他没往楼上去，反而要下楼。
    “错了错了走错了！”周蕊赶紧追上去，示意让宋念宇调转到正确的方向。
    可刚转了一半，她就被平衡感几无的宋念宇给推到了栏杆上。
    “没错！”宋念宇口齿不清地说，“我要出去！”
    “太晚了，你这样出去不安全的。”
    宋念宇的手在周蕊的手臂外侧上下滑动着，很温柔的力道。
    他抬起手，特意在周蕊面前晃了晃，然后晃悠悠地指向自己鼓成一团的裤裆。
    那里突起的程度，说明宋念宇已经完全勃起了。
    周蕊只看了一眼，就像是被烫到一样，飞快挪开视线。
    “哥出去……放松放松。”
    宋念宇直白极了，“哥不让你为难。”
    他松开周蕊，往下走了两步，拐弯的时候差点从楼梯上跌下去，却又在最后关头稳住了。
    “……快回去吧，”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太阳穴，终于想起了要叮嘱周蕊的话。
    “…锁门，记得锁好门。”
    宋念宇离平时常去的那间夜店还差半条街不到，酒劲儿突然冲上来了。
    他扶着墙开始大口地呕吐，只有酒液跟胃酸。
    “哟，这不是宋哥吗？咱们还真是有缘，居然在这儿遇上了，您……这是喝多了？”
    说话的人是上回被宋念宇彻底撅了面子的楠哥。
    幸灾乐祸又志在必得的语气。
    宋念宇稍微清醒了点，他往呕吐物上啐了一口，转身看向来人。
    果然是有备而来。
    十几个人围成半圆，手里还拎着这家伙什儿，明摆着是等这个机会等了很多了。
    宋念宇依旧是站不稳，他背靠着墙，却笑得依旧猖狂，“怎么着？渴了，我这点量也喂不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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