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一场硬仗
作品:《将军快跑,那个王爷坏得很》 函都南面,越军刚打了一场胜仗,往前推进三十里地。
本来是件值得人高兴的事,军营主帐里却偏传来了一阵求饶声。
王仲候在营帐外面,听见将军们在里面求陛下息怒,他偏过头,从缝隙里瞧了瞧,见陛下把帐中能摔的东西都摔了个干净,满地都是碎瓷片。将军都跪在地上,求陛下消气。
他摇了摇头,虽说他追随陛下没多久,但整日跟在陛下身边也摸清了陛下脾性。早在他拿到函都送来的折子时就知里面的天准保得塌。
陛下之前在函都抓了一对出身南周皇族的兄妹。上官姑娘就提议,让陛下拿那个郡主要挟南周世子去刺杀周帝。陛下点了头,但是不放心,专程派了两个人去盯着,谁知那两个人传来消息称他们已经到了尧城之后就再无回音……
陛下猜测那个南周世子当初多半是当面一套背面一套,表面上顺从,实则回到南周就背叛了他们,好在陛下手里还有个人质。
于是陛下派人回函都押那个郡主过来,岂料郡主也在半道上被人给劫走,之后便下落不明……
原本只要周帝死了,南周就会溃如散沙,如今出了这么多变故,陛下的好棋被毁得一干二净,龙颜怎能不大怒。
另外战事也让人头疼。他们打周国打得顺风顺水,可同样,祁国打他们也打得是一帆风顺。
陛下之前还能一门心思地攻南周,现在已不得不提防祁国,可是陛下抽不开身,就给夏将军下了死令,让夏将军死守函都。如今弄丢南周郡主的人正是夏将军,陛下罚也不是,不罚也不是,只能将火气都往身边的人身上撒。
“王仲!”
帐内传来一声,王仲赶紧打起帘子进去,作揖,“陛下。”
秦钦背对着外面,淡漠地开口:“传朕旨意,把昨日抓的俘虏都杀了。”
王仲心下一沉,却不敢违背皇命,只好应道:“奴才遵旨。”
上官婧端起桌上的茶呈给秦钦,劝道:“陛下,谢云和谢云筝跑了算不得什么,刺杀周帝本就只是条捷径,没了就没了吧,陛下正大光明地打败南周不是更能扬威?”
秦钦反手抓起茶盏就往地上砸了去。
“啪”的一声,惊住了武将们。
上官婧泰然自若,没有被谁的怒火吓到,不过她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请罪是必然的。她敛了裙摆就地跪下,正好跪在了一块碎瓷片上。
刺骨的疼痛从膝盖袭来,上官婧闭上了眼睛。
从她投靠秦钦以来,她就一直在忍,从前是劝自己忍忍就能出头,如今则是劝自己忍忍便还有荣华权势可享。
不然她离了秦钦又该怎么活?
天地之大,周国快没了,祁国又容不下她,离开这儿,她横竖都是个死。
秦钦俯下身,用手狠掐住了她的下颚,迫使她抬起头来面对她,“你到底是想助朕一臂之力,还是想伺机放了你的相好?”
“陛下,阿婧不敢……”
“你到现在还敢在朕面前说‘不敢’两个字?”秦钦怒视着她。
上官婧的脸颊痛,膝盖更是疼痛难忍,她被秦钦钳着,就像一只可怜的小猫小狗,他随时可以一下子捏死她。
她越是如此卑微,就越是忘不了从前。她生于尚书府,贵为世家嫡女,从小便锦衣玉食高床软枕,是谁毁了她从前的一切?
是华盈寒,还有好多践踏过她的人!
想到这儿,她更加不后悔自己当初做过的事,如今也就不会舍弃得来不易的重生。
她要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他之下又何妨。
华盈寒曾说秦钦如今是走火入魔了,而她又何尝为了权势和一雪前耻而走火入魔,魔怔得连自尊都不要了。
上官婧也看着秦钦,满眼的软弱和无辜,继续劝道:“陛下,祁国追得紧,战事已不容陛下再耽搁,失去一次良机不代表陛下会输掉所有,还请陛下放下这次的事,照先前的打算,一鼓作气继续打下一场仗。”
秦钦松开了她,扫视着那些武将道:“还都跪着干什么,拔营,南下!”
*
佳节又重阳,江山仍深陷在血雨腥风之中。
北面的越军节节败退,祁国越战越勇,一举推到了南周腹地,肃清了函都以北的所有地方。
连秋日都深了,祁军兵临函都,在离函都城二十里处安营扎寨。
大帐里,将领们分列两旁,一同看着帐中的沙盘,商讨如何攻取函都城。
华盈寒也在,他们当中只有她对函都了如指掌,哪怕城池易了主,短短半年,原有的防御工事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化。
她绕着沙盘慢走,边走边讲着函都的防御工事。
函都城的城墙远比岳州城的城墙要高,要坚固。当初秦钦在岳州城留下了七万兵马守城,他们攻了整整两个月才攻下岳州城,这场攻取函都的仗无疑会比当初打岳州的战事更加棘手。
她身子笨重,便一手扶着腰,一手指了指越国可能在城中屯兵的地方。
将军们的注意力都在她手指的地方,帐中仅有一个人没心思搭理沙盘。他寸步不离地跟着她,看她,只顾着搀扶她。
他们一路走来,只要不打仗,姜屿就是这样守着她,华盈寒已经习惯了。
别看她如今是在军营里养胎,日子过得比上次在深宅阔府里要舒服,至少难受的时候有人在身边陪着她,心疼她,还放下亲王之尊任劳任怨随她使唤。
“总之攻取函都必是一场恶仗,城池固若金汤,越军又连续三日高挂免战牌,看样子打算死守到底。”华盈寒接着道,“敌人不战,我们就没有捷径可走,只能硬攻,还请将军们心里有个准备。”
众将领齐齐拱手:“末将明白!”
说完函都的布防,姜屿遣走将领们,扶着华盈寒坐到坐榻上,一会儿摸摸她的手,留心她是冷是热,一会儿又替她紧紧领口的衣裳,怕她受凉。
华盈寒转眼看向案桌上堆放的军报,问:“还是没有君酌大人的消息?”
她从余光里看见姜屿点了头,心里不由地一沉。她不止担心李君酌,还愈加想念她的女儿。她越是什么都打听不到,就越是想知道关于孩子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