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霎时间不再温柔拂面，满天红叶被江昱南的剑锋卷起，顾东林被剑气微震，一个踉跄跪倒在地。

    五脏六腑像是被烈焰焚烧，一点儿一点儿的，让顾东林没有了反抗的力气。

    见顾东林有些招架不住，江昱南有些犹豫，没有出剑，顾东林察觉到了江昱南的漏洞，一个闪身，闪到了江昱南的身后。趁江昱南没有注意，顾东林运气出掌，一掌将他击倒在地。

    江昱南没有想到顾东林还有这么一险招，虽然没有对自己构成危及到性命的伤害，但也着实让江昱南身体有些许不适。

    “手下败将！”顾东林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就像是自己已经是胜者一般：“你以为，我会放过你么。”

    顾东林尖锐的嘲笑，穿过耳膜，毫无征兆的穿透了江昱南仅剩一丝的同情心。无处发泄的怒火终于让江昱南拔剑。

    “真不该，放了你。”江昱南声音颤抖，怒吼一声，清冷的面庞已是怒气冲冲，杀气满满。

    江昱南的剑迎风而出，一道冷冽的寒光直指顾东林的咽喉，剑还未到，阴冷的剑气已经将顾东林的七筋八脉震碎。顾东林无路可退，身子依靠本能贴到了树干上。

    七窍早已失了六窍，红色的鲜血从嘴角流出，染红了顾东林的的一身衣裳，可是顾东林的嘴依旧不饶人；“我的好兄弟，你就这点儿能耐么？”

    江昱南双臂一振，刀锋破风，火星四溅，他用尽全力，想要一记击垮面前不知天高地厚的顾东林。

    “刀下留人！”一女子的声音突然传入耳朵。江昱南没有料想到，出剑的手迅速收回，想要知道是何人。

    苟如云看到此时已经要奄奄一息的顾东林，没有多想，大喊一声，一个箭步冲到了江昱南的面前。

    “你要是想杀他，”苟如云深吸了一口气，“就先杀了我。”

    她从未想过顾东林的计划会被败露，以至于刚得到消息，便马不停蹄的想找顾东林商量对策。她知道，顾东林的所作所为一旦败露，江昱南不会放过她。

    此时此刻，她已经没有了命令要求的底气，面对这样的江昱南，苟如云明白，为了她的孩子，她能做的，只有求饶。

    苟如云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尖刀，刺在了江昱南的心上。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啊。江昱南想起自己这些年因为他们俩受过的苦，咽下的气。要不是为了父亲顾峰，他怎么能忍气吞声这么多年。

    “你觉得，你有资格站在这儿跟我说话么。”

    江昱南轻蔑一笑，两只深邃的眼睛紧紧盯着面前浑身发抖的苟如云，丝毫没有畏惧的步步上前，一直紧逼。

    顾东林看到挡在自己面前的苟如云，语气显得毫不在意：“你在这儿有用么？”

    苟如云愣了愣，没有想到顾东林会这么说：“你先不要说话，保留点儿体力。”

    “我不过就是一颗棋子而已，”顾东林闭上眼睛，感觉脑袋里在嗡嗡作响，“你现在是在同情我么？”

    顾东林一把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苟如云，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你在说什么？”苟如云跌倒在地，双腿被石子磕出了鲜血，疼痛感从腿部转移到大脑，一时间竟让她无所适从：“我在帮你啊！”

    苟如云明白，此时此刻，自己是逃不掉了，她歇斯底里的呐喊，将自己内心的恐惧都发现出来。江昱南一步步的逼近，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让苟如云匍匐着后退。

    那，是死亡的气息。

    “帮我？”顾东林的双眸已经失去了脚垫，疼痛感让他连说话都变得断断续续：“你不过是在帮你自己。”

    “郭峰死了，”顾东林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疯狂的摇着他满是鲜血的脑袋：“郭峰没了！”

    树叶被狂风吹得沙沙作响，树上的鸟儿像是知道将要发生什么，扑闪着翅膀在天空徘徊，不愿意降落。

    “东林，你怎么了？”苟如云绝望的呐喊，泪水一滴一滴地从面庞落下，像是开闸的洪水，根本停不下来。

    苟如云后悔，后悔自己这些年，她自己做的一切，以及看着顾东林，一步步地走向深渊，也没有把他拉回来。

    “顾峰死了，”顾东林喋喋不休地重复这句话：“是我杀的，我杀了顾峰，只差一个人，我就什么都有了。”

    顾东林已经感觉不到疼痛感了，他与死神只有一线之隔，他疯了，彻彻底底。

    “就是你！”顾东林突然冲到了江昱南的面前：“我只要杀了你，我就什么都有了。”顾东林猛地一起身，跳到了江昱南的身后。

    此时此刻的顾东林于江昱南而言，就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平常之人，没有一点儿的威胁。

    江昱南察觉到顾东林的起势，一个转身又绕到了顾东林的面前，四目相对，江昱南眼神中早已没有任何的同情与犹豫。

    “江昱南，你永远都是我的手下败将。”顾东林大喊，像是个已经得了失心疯的人一样。

    剑出鞘，红色的鲜血染红了剑锋的一边，一声惨叫，人头落地。

    “你住手！”苟如云疯了般冲了过来，江昱南将剑一挥，一道长虹而出，江昱南跳起，与这长虹合二为一。

    江昱南不费吹灰之力便杀了面前得苟如云。

    没有一丝声响，苟如云还未碰到江昱南的一丝汗毛，便是一命呜呼。

    遍地野草被二人的鲜血沾湿，天上突然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一滴滴地滴在了正在失神的江昱南的脸上。

    我终于，为我父亲报仇了。

    江昱南长长了舒了一口气，可是看着躺在地上的已经没有呼吸的二人，江昱南竟一时间腿软跌坐到了地上。

    奇怪，明明是报了仇，我应该开心才对啊，可是为什么还会有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失落。

    江昱南坐在地上，任凭雨水打湿他的衣襟。摊开自己的双手，看着满手的鲜血一时间竟恍然间有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