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五章 百战雄兵的下马威

作品:《都市最强地师

    山岗之上,葱郁的植被茂盛生长,数不清的野花沐浴着和煦的阳光飘摇而动,几只七彩斑斓的蝴蝶翩跹彩翼。

    玉北辰、费长明还有尉迟锋站立山顶,眼看鸟语花香,但谁都能够看出这鸟语花香之下,所掩藏的血腥冷酷。大战即将开始,血腥的帷幕也将要拉开。

    “尉迟,我拿了的兵权,将它给了秦远,你心中会不会有芥蒂?”玉北辰忽然开口问道。

    尉迟锋哪怕身受重伤,也站立如松,挺拔如枪,伟岸魁梧,透着浓浓的铁血之气,听到玉北辰的问话,他未作任何犹豫,便道:“大人的决定就是最好的安排,属下没有任何芥蒂。”

    玉北辰点点头。

    他又看向费长明,道:“你呢?会不会觉得秦远爬的太快了?”

    费长明道:“爬的快那是有爬的快的本事,秦远这小家伙运气不错,但更多的是实力使然!不过,我有些担心,秦远一路走得这般顺畅,会不会……”

    “会不会拔苗助长,反而与他不利?”玉北辰说道。

    费长明笑了笑,道:“他最近走得太快了些。从一个无名小卒,成为一方城主,又进入此地,成为一位统领,这无异于火线提拔,很多人定会不服,这倒是好说,对他自己而言,会不会造成心性上问题?”

    天才在这个世界上随处可见,这些年费长明也见到了数不清楚的天才,真正能够有好下场的天才却是少之又少。

    天才总有着某一方面的得天独厚的优势,但世界是平衡的,命运是公平的,天才在某个地方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那也就意味着他在另外一些地方有着远落后于常人的缺憾。

    一帆风顺的时候,天才无往不利,但当遇到难以逾越的困难,天才的短板就会暴露,无论是心态还是整体,都会给他们造成致命打击。

    哪怕一个没有短板的天才,习惯了随手到来的成功之后,面对磨难的砥砺,总会出现种种问题,最甚者甚至会出现灭顶之灾。

    玉北辰苦笑一声,说道:“你们能够想到的,我如何会想不到!只是非常时刻,必须行非常之事!火线提拔秦远,也是逼不得已。这事关神廷无数将士的生命,更事关我们这个世界的生死存亡啊!”

    事关神廷无数将士的生命?更事关我们这个世界的生死存亡?

    费长明与尉迟锋对视一眼,皆是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

    玉尚书除了一口好吃之外,其他为人行事任何方面都是严苛严谨,吐字如钉,字字珠玑,绝不会信口乱言,说出这般话来,定是有其原因。

    “大人,这些被困于此处的逆反之贼,早就成了网中之鱼,只需下网捕捉即可,还能翻腾出什么幺蛾子来?”

    费长明很相信玉尚书,更是知晓他所接触的消息远远超过自己,可他还是忍不住问道,因为这个消息太震惊了。

    “网中之鱼?”

    玉尚书好笑地看了费长明一眼,道:“你所经阵仗不下数百场,何时见过真正的任人拿捏的网中之鱼。就算他符云平是一条网中之鱼,那也不是一条乖乖束手就擒的小丑鱼,而是一条硕大无比,又危险无比的大白鲨!”

    “难道反贼那里还有其他底牌?”尉迟锋惊讶问道。

    玉尚书叹一口气,道:“他们最深的底牌还没有翻过来呢!”

    尉迟锋与费长明两人对视,他们可是极少见到玉尚书会流露出如此凝重表情,这也代表着那符云平手下定然还藏着一个惊世骇俗的东西。

    “可是,这与秦远有什么关系?”

    费长明继续问道,“秦远那小子确实天赋很高,对于阵法有着极其敏锐的觉察,但那只是与同辈人相比,可若与符云平这等人物相较,恐怕还是差得太远。”

    “这也有些难为他了。”

    玉尚书想起不久之前,秦远前来为施念瑶求情被自己拿着痛脚时的气急败坏的模样,不由苦笑起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毕将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已是动身养性,增益其所不能。”

    费长明双目发亮,精光闪闪。

    这句出自《孟子》的古话,为许许多多华夏人所熟知,许多深处黑暗困境中人都将其作为励志警言,期待终有一日,破茧而出,扛起大任。

    只是此时此刻,从玉尚书嘴中冒出来的这句话,却不是一般的“天降大任”,这份“大任”的重要与危机程度,足以让费长明深刻思索,充满警醒。

    尉迟锋满心疑窦,不明所以,道:“天将不将大任属下不知,属下倒是可以预见,秦远马上就要有难题了。我手下的那群王八羔子可不会轻易服人,秦远要没点真金白银的能耐,恐怕……”

    “会被撵走?哈哈。”费长明大笑道。

    军中是最为尚武之地,尤其是此番前来的军士,更是精锐中的精锐,一个个眼睛长在头皮上,眼高于顶,目无余子,可不会尊奉一个无能之人的领导。

    尉迟锋摇了摇头,道:“撵走还好,极有可能会被揍成棒槌!”

    ……

    “会被揍成棒槌?”

    秦远听完任鹤那语重心长又充满焦虑分析,嗤鼻一声,道:“我倒要看看,哪个能比那唐松与齐凤还厉害,会把咱们两人揍成棒槌?没被阎王爷收走,还会怕了这勾魂怪瞎判官?”

    任鹤道:“秦城主,万万不可大意。在过去时候,这种事情发生过无数次。远的不说,就说十几年前,有一位家中蒙荫,靠关系上台的百户,一上台就被手下兵油子连哄带骗,较量拳脚,上台打擂,被揍了个鼻青脸肿,扔出了军营,那几个做乱闹事的兵油子事后被严惩,可这位百户大人也是夹着尾巴离开,再也不敢踏足军营。”

    秦远捏了捏拳头,道:“到底是谁被谁揍个鼻青脸肿,咱们在这里过多猜测也没用,先去了再说。有本事就留下做将军,没本事被揍个鼻青脸肿也是活该,总比银样镴枪头,带着人上阵,害了别人,也把自己小命弄丢了的强。”

    任鹤笑了笑。

    他最欣赏秦远的,除了那登峰造极的阵法造诣之外,还有就是这永无畏惧的精神,破除“天地人”三阵时如此,此时此刻也是这般。

    两人一起往尉迟锋的百战营军营中走去。

    旧时代的辉煌文明经遭万年雨打风吹,无数的建筑艺术从美轮美奂变为剥落坍塌,仅存诉说历史的残迹又在战争的硝烟之下化为碎砾粉尘。

    走过这片浸染着血与火的战场,又走过一片厚软如地毯般的绿茵之地,秦远看到了百战营的军士们。

    他们身着锃亮的白银色盔甲,手中执着与尉迟锋类似的亮银长枪,二百多位将士站立成一个整齐的方队,所有人的目光皆是望向秦远与任鹤。

    “到底是百战雄兵!”

    秦远在心底暗暗称赞了一声,这等夺人气势绝非寻常可见,更非寻常人可有。他打眼看去,只见所有人的目光皆是冷凝如水,不动一丝波澜,所有的面庞皆是硬如磐石,似乎是要没有命令,只要天塌下来,他们也不会动上一分。

    俗话说相由心生,若不经历数次血与火的洗礼,断然无法将这等刚硬煞气融入骨子之中。

    “报告秦城主,百战营二百五十六人全部集结完毕!”还未走到方阵之前,一位身高中等,面色黝黑,仿佛一块黑色钢筋般的军士持枪走过来,大声喊道。

    “报告秦城主,百战营二百五十六人全部集结完毕!”军士身后的二百五十五人在他话音落下,同时发出震天吼声,犹如天边响雷滚动而来,浑厚响亮。

    百战雄兵,锋锐刚猛,绝不会轻易折服。

    秦远的目光自眼前一扫而过,道:“秦城主?呵呵,诸位是认为我德不配位,不足以做你们的将军吗?”

    修行界的军队编制与凡人的军队编制大相径庭,这里的军士皆是修行中的好手,无论修为还是胆气皆为上上之选,一人敌十人乃至百人,因此凡人中的将军要统帅一军,而修行界中的将军只需统帅一营。

    真若开战,一营修者军士,足以胜过一军凡人。

    那位短粗身材的军士眼珠子转了一圈,又身姿挺拔地站立定住,眼观鼻鼻观心,没有承认更没有的否认,似是不愿回答,但更像是没有听到秦远的问话。

    秦远笑了笑,并未生恼,说道:“不服也对,换做是我,也会不服气,而且比你们还要厉害,光是下马威,就绝不会这般吼两嗓子完事,也忒小家子气了些!”

    那位短粗身材的军士叫陈布,便是此次事件的为首者之一,他怔了怔,目光直直看着秦远,似是不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

    其他军士也大多如此。

    他们在事先已经做过许多准备与猜想,想到秦远有可能会大发雷霆,鞭笞为首几人,也想到秦远会以玉尚书的命令来压制他们的傲气,但却没有料到秦远会讲出这么一番话来。

    其实这些人对秦远不算讨厌,在不久之前的战场上,秦远以一人之力救下数百同袍的情形还在他们脑中回闪,而就在刚刚不久,秦远力挽颓势,击杀了远超自身实力的唐松与齐凤,也让他们生出敬意,只是这些并足以折服他们的傲骨。

    布阵杀人那是本事,但并非是带领部队行军打仗的本事。

    秦远这番话说出来,倒是让他们又添了些好感,无论如何,这个人是个有趣的人。

    不过陈布倒是有些恼火,秦远的这番话分明就是在说他太小家子气了。

    “那秦城主想如何?”陈布目光灼灼,瓮声瓮气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