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告状

作品:《欢喜记事

    欢喜记事 作者:木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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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钧山他们在驿站歇脚,碰到一男子在拿一幅画让人鉴别真假。
    那幅画是假的,出自随州一老者之手,老者一手临摹本事出神入化。
    只可惜四个月前唯一的独子被人绑架,得知噩耗,一口气没提上来死了。
    而那老者的儿子被人一剑封喉,还不知道是被什么人杀的。
    说到这事,议论者不免唏嘘长叹。
    随州比邻梁州,而文远伯府正是四个月前搜出通敌叛国的罪证。
    文远伯没有通敌叛国,那通敌的罪证又从何而来?
    直觉告诉他这其中必定有所关联。
    沈钧山掉头赶往随州查老者被杀一案。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老者一生酷爱书法字画,擅长临摹,耗费纸张无数,那些写废掉的纸多扔在柴房里给厨娘点火。
    沈钧山找到老者生前那两个月写废的纸里,还真找到一张和通敌叛国罪证一模一样的……
    这是栽赃陷害的铁证啊。
    虽然不知道是谁要陷害文远伯,但有了这张废纸,就能证明文远伯是被人栽赃陷害。
    沈钧山带着证据赶往京都。
    从找到证据到回京这一路,沈钧山两次死里逃生,证据险些被毁就不说了。
    然而安然无恙的回京才只是开始。
    沈钧山离京这两个多月发生了太多的事了,太子病重不治身亡,皇上痛失爱子,一病不起。
    证据虽然拿到了,可在皇上病重的情况下,没人敢把证据呈给皇上过目,更没胆量让皇上承认误杀忠良的错误。
    三皇子为了讨颜宁欢心,在未来表舅子那里卖个人情,在探病之时,委婉的向皇上提了一句,被皇上痛斥了一顿。
    连三皇子都训斥了,遑论其他人了。
    沈钧山回京半个月,事情毫无进展。
    云初不是个急性子的人,她可以等,可她娘和兄长不能等。
    他们还在流放之地受苦。
    这一天夜里,云初梦到她娘不堪劳苦病倒了。
    可不替父伸冤,朝廷不下旨,她娘就回不来了。
    她一定要朝廷还她爹一个清白!
    不能因为皇上要面子,就让她爹背上通敌卖国的罪名,遭人唾骂。
    云初不想牵连冀北侯府,沈钧山和上官暨帮她找到证据洗刷冤屈,这恩情就够她还一辈子了。
    云初留书离京。
    沈钧山满京都的找她,然而云初去皇宫前敲鸣冤鼓,告御状了。
    御状谁都能告,但把状纸递到皇上跟前,必须要过一关——
    滚钉板。
    滚板上是密密麻麻的钉子,一遍滚过去,能不能活命都悬的很。
    云初咬着牙从钉板上滚过去,浑身不知道扎出来多少的小孔。
    一个女子为了替父伸冤告御状,震惊朝野。
    事情闹大,云初的状纸,皇上是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了。
    闹到这种程度,朝廷要还置之不理,那就真的是错杀忠良,还知错不改,极力掩饰了。
    这么一个孝顺的女儿,为了家人连命都能豁出去,皇上也不忍心责怪她。
    这案子交由刑部彻查。
    刑部尚书对比云初上交的证据,确定文远伯通敌卖国一事是被人栽赃,皇上下旨赦免文远伯一家,并归还查抄之物。
    虽然没能找到栽赃之人,但既然交给刑部查了,上官暨和沈钧山也说会帮忙查到底,云初最希望见到的就是娘亲了。
    沈钧山派人去流放之地接他们回府。
    云初在等待中度过一天又一天。
    这一天,沈钧山来找她,带她离京。
    快马加鞭跑了三天,在一驿站内,云初见到了文远伯夫人。
    文远伯夫人病入膏肓,沈钧山派去接他们回来的小厮见状不妙,飞鸽传书给沈钧山。
    沈钧山带云初离京,就是希望她们母女能见上最后一面。
    云初跪在床前,哭成泪人儿。
    文远伯夫人却很高兴,她没想到云初能帮文远伯府洗刷冤屈,还文远伯一个清白。
    流放的一路,文远伯夫人虽然思念女儿,但有颜宁和押送衙差打招呼,虽然辛苦了些,倒还能忍受。
    可到了流放之地,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文远伯夫人养尊处优了大半辈子,几时干过粗活?
    再加上思念女儿,忧思成疾,病倒了。
    若不是冀北侯府的小厮赶到的及时,文远伯夫人这会儿只怕早就没命了。
    能活到现在,全靠小厮劝她撑着,到京都就能见到女儿了。
    如今如愿以偿,文远伯夫人和云初没说几句话,就撒手人寰了。
    云初在文远伯夫人的床榻前哭到晕厥,被沈钧山抱回屋。
    云初是披麻戴孝回京的,纸钱从京都大门口撒到文远伯府。
    不少人看的都替云初心疼,好好的一个家,双亲健在,就因为不知道挡了谁的路,就被栽赃陷害,痛失双亲。
    可怜了这么一个孝顺女儿,老天待她何其不公?
    皇上也没想到文远伯夫人会病死在回京途中,文远伯府有此遭遇,都是他疑心太重之过。
    皇上让京都禁乐三天,以示哀伤,并允许文远伯府不降爵袭位。
    而云初,她告御状的孝心上达天听,她尚未许人,现在父母双亲都没了,需守孝三年。
    然而等三年孝期一过,都十八九了。
    皇上听后妃议论云初时,连声惋惜,心中动容,以她孝心可嘉为由,允许她守孝三月便可嫁人。
    冀北侯夫人对云初是喜欢的不行,打算等三月一过,就登门提亲,把云初娶回来。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太后给沈钧山赐婚了。
    圣旨来的突然,给了沈钧山和冀北侯府一个措手不及。
    沈钧山没想到他查文远伯被栽赃一案,刚查到太后一党与此事有关,太后就对他下手了。
    用赐婚将他绑住,逼他早日完婚,不再插手文远伯府被栽赃陷害一案。
    沈钧山岂肯就范,说他和云初早有婚约,借此让太后收回赐婚懿旨。
    只可惜婚事没能退成,还直接撞太后枪口上了。
    皇后猜到沈钧山和云初有情,坏她的好事,她岂能成全他们?
    她已经从云初兄长那里确定云初和沈钧山并未定亲,现在沈钧山这么说,不是他和云初私定终身,就是为了抗旨信口胡诌,没把太后放在眼里!
    私定终身,这四个字太沉了。
    沈钧山哪能让才痛失双亲的云初背上这四个字?
    定亲而已,再慢慢想办法退就是了。
    他不想娶,谁还能拿刀架在他脖子上娶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