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诡谲
作品:《哪怕多年以后还爱你》 哪怕多年以后还爱你 作者:一半浮生
只是,她还未有任何的反应,身后的人就提醒道:“我劝你最好别有什么其他的心思,你可以打电话给和你一起来的人试试,看看现在有没有人接你的电话。”
这就是阿姨现在是在他们的手里了。
周合的心里急得更是厉害,面上却并未表现出任何的异样来。在男子的指示下慢慢的出了超市。
这人确实是早有准备的,出了超市,旁边儿就是一条隐蔽的窄巷子,他的车就是停在那窄巷子里的。
这时候巷子里并没有什么人,他的动作很快,到了车边就立即打开了车门,示意周合进去。
他的帽檐压得低低的,完全看不见面容。阿姨还在他们的手里,周合歇了求救的心思,她知道程洝必定不久就会发现她不见,想留点儿什么让他注意到。但还未想出办法来,她的后颈就是一麻,整个人完全失去了知觉。
戴着鸭舌帽的司机迅速的关上了车门,在还未有人注意时就迅速的将车驶离。巷子里走动着的人谁也未注意到。
周合醒来时眼前是一团模糊的光晕,待到眼睛渐渐的适应,她这才发现她是在一间装修得古色古香的屋子里。屋子里的一切用具皆是精致的,包括她身下的床。
而她明明是被打晕了之后带回来的,正常情况下怎么的都是会将她捆着的,但她的身上却并没有任何的绳索。活动完全自由。像是完全笃定她无法逃脱似的。
这显然比被拥绳索捆住更让人心里没底,她的心里沉甸甸的一片,立即就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后颈的位置一阵刺疼传来,她差点儿忍不住的惊呼出声,但她及时的止住,悄无声息的坐了起来。
她所在的地儿是一间布置得精致的房间,一切用具包括身下的床都是古色古香的,这种精致里无端端的透露出一股子的诡异。
周合下了床,正想打开门出去看看,手还未打开门,门就一下子就被推开来,她甚至未听到脚步声。她这下整个身体一下子就僵硬了起来。
推门的是一穿着旗袍的年轻女孩子,见着她就客客气气的说道:“您醒了。”
这和周合所想像的完全是不一样的,她微微的抿了抿唇,问道:“这儿是哪儿?”
她并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了,开口声音微微的有些哑。
年轻的女孩子并没有回答她的话,仍旧是微微笑着,说道:“您跟我来。”
周合以为她是要带她去见那幕后的人,但却并没有,她竟然带着她到了餐厅。餐桌上早已经摆好了热气腾腾的饭菜,年轻女子拿了碗给她盛了汤,微笑着说道:“您肯定已经饿了,先吃东西吧。”
被绑架回来,醒来之后被人客客气气的招待。恐怕任谁也吃不下这饭。
周合没有坐下,看了看桌上的饭菜,说道:“可以带我去见……”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那年轻的女子打断。她微微笑着说道:“您先吃东西,吃了东西我再带您去见先生。这是先生吩咐的。您不用担心,这菜里没有毒。”
像是已经猜透了周合的心思似的,她不疾不徐的说着。
人这道行显然是在她之上的,周合微微的抿了抿唇,没有说话。知道人竟然连捆也不捆她,就应该不会再在饭菜里采取下毒这种方式。她坐了下来。
虽是再没有胃口,她仍是吃了些饭菜。
凭心而论,这饭菜做得很精致,一看就是出自大厨的手艺。但时候周合是完全尝不出味道来的,味同嚼蜡的将碗里的饭吃完,便放下了筷子。
她虽是吃得少,但那年轻的女子却并未说什么,拿了一块雪白的毛巾过来给她擦了手,便客气的说道:“您跟我来。”
周合这下知道是要去见她背后的人了,没有吭声儿,站了起来跟着她往里走。
她们刚才是在房间的一侧,穿过了一道雕花木门,便到了客厅里。客厅里铺着厚厚的雪白的地毯,这天气还没供暖气,但里头是暖乎乎的,已打开门里头的热气便扑面而来。隐隐带着的还有药草的味儿。
客厅里并没有人,年轻女孩子也不惊讶,仍旧是客客气气的说道:“您请稍等。”
她说着就走到了一旁的隔间里,伸手敲了敲里头的门,客客气气的说道:“先生,周小姐过来了。”
里头并未有任何的声响,隔了那么一两分钟,里头这才传来了一道暗哑虚弱的声音,说:“知道了。”
里头虽是出了声,但人却迟迟的没有出来。那年轻女孩子并没有陪着周合在此处,从小隔间里出来后便退了出去。
客厅里一时并未有任何的声音,大抵是这里头太热的缘故,没过多大会儿周合就冒出了些汗来。
她并不敢掉以轻心,聚精会神的一直注意着那道门。
但那道门并未有任何反应,也听不见任何声音,过了那么十几分钟,隔间里头才有开门的声音传来。
轮椅在毯子上是悄无声息的,周合看了过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是坐在轮椅上搭着厚厚毯子人。那人的脸色苍白没有任何的血色,人已经瘦得脱形,如果不是那给周合印象太过深刻的轮椅,她一时完全无法认出眼前这完全靠在了轮椅上,连抬手都费力的人会是秦仰。
而他身后,推着他的人,虽然并不是以前他的助理,但眉目之间是有些相像的,应该存在着某种血缘关系。正是那天周合在路上见着的骑着车路过的人。
周合并不知道秦仰是使用了什么样的方式瞒过了程洝的人的调查,但她对眼前的人,绝对生不起同情来。虽是已过去了两年,但看到秦仰那张没有任何血色的脸,她的脑海里浮现出的是,戚京然那倒在血泊中的身体。
她将手指握得紧紧的。
不过片刻的时间,秦仰的轮椅就被推到了她的对面。他抬抬手,那跟在他身后的人稍稍的犹豫了一下,还是很快便下去了。
偌大的客厅里一时之间就只剩下了周合和秦仰两个人。
周合的手指握得紧紧的,并没有说话。
秦仰费力的咳嗽了起来,用手帕擦拭了一下同样苍白的嘴唇,这才看向了周合,说道:“好久不见。”
周合没说话儿,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秦仰并不以为意,又咳了两声,抬头看向了她,脸上竟然浮现出了一个微笑来,说道:“是不是挺想杀了我?”
不待周合说话,他便接着说道:“在你手边的抽屉里,有一把手木仓,只要打开拿出来,对着我的头开枪,就能让我一木仓毙命。”
他的声音微哑而虚弱,不过简单的两句话,说完竟然就喘起了粗气来。
他的心思一向深沉,周合不认为,他将自己绑了过来,就是为了让自己杀他的。她将手指握得紧紧的,到底还是控制住了自己没有去碰那抽屉。
秦仰的视线是一直落在她的身上的,见她不动,稍稍的缓了缓,又说道:“我杀了你那姐姐,她可是为了救你才死的,你难道不想杀了我为她报仇吗?”
他的声音犹如恶魔一般,每一个字都在鼓动着周合拿起抽屉里的那把枪来。
周合浑身的血液一起上涌,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克制住那被他煽动起来的情绪。
手心已经被她给掐出了深深的痕迹来,她看向了喘气喘得厉害的秦仰,说道:“秦先生将我绑过来,难道只是为了让我报仇?”
她的语气里带着深深的讥讽。
秦仰又咳了一声,微微一笑,说道:“这算不上是绑你,我只是让他将你请过来。只是他的行事有点儿粗鲁,让你误会了。”
到这时候了,他这口舌仍旧是利落得很。稍稍的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们好像,有几年没有见过了吧?”
他的心思诡谲,周合并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不由得冷笑了一声,说道:“秦先生这是觉得,我们有再见面的交情吗?”
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能克制住自己,还能那么平静的说话。
秦仰低低的笑了起来,那苍白的唇角勾了勾,说道:“怎么没有,我可是自别离后,一直都想见你。”
他故意的将那原本就虚弱的声音压低了一些,说道:“我想,你也应该无时不刻的想将我剥皮拆骨吧?”
他这样子,显然是在试图激怒她。周合紧紧的咬着牙关,直到将嘴里咬出了血腥味儿来,才说道:“看来秦先生很有自知之明。”
这话秦仰完全是当成了是在夸赞他,微微的一笑,说道:“我一向很有自知之明。”他稍稍的顿了顿,接着说道:“那你为什么不肯杀了我?杀了我,你的大仇就能报了。”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的,杀他这事儿,像是摘白菜一样简单。
周合看着他,没有说话。隔了会儿,将握得紧紧的手松开,忽的笑了笑,轻蔑的说道:“你这样子,你觉得值得我动手吗?”她也学着他的样子,顿了顿,才继续说道:“恶人自有天收,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吗?”
秦仰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脸上的神情半点儿也不变,盯着周合,那没有血色的唇角忽的勾了勾,说道:“你为什么就不敢承认你是懦弱,所以才不敢开枪杀了我。”
他的话是一字一句的,尽管很虚弱,但落入耳朵里还是清晰极了。
周合知道他是在故意的激自己,虽然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但她并没有上当。紧紧的握紧了手指克制住让自己安静下来,冷笑了一声。
大抵是没想到她那么沉得住气,秦仰连续的咳了几声,直咳得一张苍白的脸上浮起了红晕来,这才停了下来。
这咳嗽像是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不知道在哪儿等着的照顾他的男青年听到这咳嗽声快速的跑了起来,连续的替他拍起了背来。
他拍背的动作很轻,已是熟练至极。秦仰的咳嗽并没有马上挺下来,直咳了那么五六分钟,这才稍稍的缓解了下来。
就那么几分钟的咳嗽,他的额头上竟然已全是虚汗。身体乏力的靠在了轮椅上,再也无法动弹。
他显然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那年轻的男子面上并未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咳嗽完了之后也不再管周合,立即就推着他回了之前出来的包间。
这一进去就没有再出来,但周合也未获得任何独处的机会。不知道是打过了电话还是一直在外面等着,那年轻男人才将秦仰退回了隔间里头房间里,那年轻女子立即就走了进来,客客气气的说道:“周小姐,这边请。”
她这是要将周合带回醒来的房间休息。
虽然现在这房子里,处了祁阳之后就只看见这两人,但周合并不敢掉以轻心,随着她回到了之前醒来的房间里。
她并未呆在房间守着周合,微微笑着说道:“周小姐好好休息,有事请叫我,我就在外面。”
她说完并不多说,关上门出去了。
周合站了片刻,在床上坐了下来,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已经被收走了。她刚才全身心都在对付秦仰上,甚至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了。她又昏迷了多久。程洝是否有发觉她和阿姨不见了?
想起了阿姨来,她的心里沉了沉,立即就打开了门出去。
那年轻女子没想到她马上就会打开门,正在外面整理着东西,见着她打开门倒也没有露出诧异的表情来,而是微微笑着问道:“周小姐,我有什么能帮您的吗?”
周合是担心着阿姨的安全的,微微的抿了抿唇,问道:“还有一位被带过来的阿姨在哪儿,我要见她。”
秦仰就跟一神经病似的,她是完全摸不透的。她到现在,甚至不知道他绑了她过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那年轻女子的脸上的表情未有任何变化,客客气气的说道:“先生只让带您一人过来,阿姨我并没有看到。”稍稍的顿了顿,她微笑的接着说道:“您放心,如果您身边的人呗带了回来,先生一定会安排人妥帖照顾。”
她显然并不打算在这话题上和周合继续下去,微笑着说道:“您请休息,我需要先完成现在的工作。”
她说完不再搭理周合,往厨房的方向去了。
走到了厨房门口又回头来看向了周合,微微笑着说道:“先生脾气不是很好,还请周小姐不要乱走。”
她的语气平静,完全听不出是在提醒还是在威胁。说完不等周合再说话,直接就进厨房里去了。
周合站了会儿,回到了屋子里,关上了门。
她虽是不知道现在是多少时间了,但自己被打晕后又醒了过来,怎么都应该是好几个小时了。程洝现在如果已经回到了家,想必找她已经找疯了。
周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可住自己的焦躁,到底还是她掉以轻心了些。因为程洝的人查过了,所以她才会放松了警惕。她是该想到,以秦仰的手段的老成狡诈,要想替换掉这一切,完全就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如果出门时她再小心些,或是身上带上了防身的东西……
想到这儿,她又是有些泄气的。即便是带了这些东西,但阿姨在人手里,也是完全用不上的。
她的脑子里乱得厉害,完全理不出一个头绪来。她想克制着让自己静下来,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她深深的吸着气儿,好一会儿才背靠在了墙壁上,闭上了眼睛。
以这房子的格局来看,如果她没有猜错,这儿应该就是那处种着花的宅子。程洝已经让人查过了这边,估计一时半会儿都不会往这儿查了。
她渐渐的冷静了下来,一一的回想起自己被那男子挟持时的细节来。他虽是遮掩得好,但如果程洝去调了监控,就一定能发觉不对劲。
只是,他们出去后所去的那巷子,是没有监控的。
就算是知道她被人挟持,对方没有留下任何可供他们寻找的蛛丝马迹,虞城那么大,找起来也是不容易的。只是,不知道程洝是否会想到秦仰的身上。
想起了秦仰来,周合的心里是沉甸甸的。
从醒过来起,她所受到的待遇,都不是一个被绑架的人该有的待遇。见过秦仰的那几分钟,他都是在鼓动她杀了他。
周合完全不知道,这是否是一个阴谋。或是,他已被病魔折磨得疯狂了。所以,才会让她杀了他。
这些她完全是想不透的。脑仁隐隐的作痛着,想不透她索性也不再想,在床上躺了下来闭上眼睛保存着体力。
秦仰既然将她带过来了,就绝不会只见她那么一次。等他的精神稍稍的恢复了些,应该还会见第二次。
周合的手指不自觉的捏紧了起来,就那么紧紧的闭着眼睛一时没有动。
屋子的隔音效果很好,完全听不到外头任何的声响。而她所在的这间房子并没有窗子,那时候出去,屋子里是拉着厚厚的窗帘的,完全看不到外边儿。
无论她的心里怎么焦急,但在这时候她非常的情绪,她最需要做的就是休息好保存着体力,以找机会逃出去。
那么想着她是松了口气儿的,但虽是那么想,却是完全睡不着的。
不知道是猜到了她还没睡还是怎么的,她躺下没多大会儿,门就被敲响了起来。
周合并没有锁门,说了句进来,那年轻的女子就端着一杯花茶走了进来,微微笑着说道:“这是我们自己做的花茶,周小姐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试试。”
她也并不多说什么废话,说完将查放在一边便躬身出去了。
周合不知道她怎么送茶过来了,但想起了之前吃的饭,倒也没有倒掉,关上门之后坐了会儿,端起了那花茶喝了一口。
茶入口皆是香甜,她原本是没有睡意的,但在喝了那茶没多大会儿,头就竟然是昏昏沉沉的一片了。眼皮也像是有千斤重一般。
她这会儿才知道,那年轻的女子是在茶里下药了。
她完全是搞不懂秦仰想干什么的,脑子里还什么都没能理出来,眼皮就合上,失去了意识。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难眠之夜,程洝在接到阿姨的电话起,就迅速的赶到了超市,安排了超市里的人调了超市里的监控出来。
如周合所预料的一般,他看监控很快便发现了她被挟持。但来人过去是早有准备的,头上的帽檐压得低低的,脸上戴着口罩,完全看不到面孔。
他从监控里看到了两人出了超市,在拐角处就失去了周合的踪影。他是急的,立即就让人去调了附近的监控。但这一段并没有监控,唯一的一监控在去年就已经坏了。
无论对方是否是提前踩好了点,但直接避开街道另一侧的监控,都能说明,他对这边的地形,是熟悉的。
既然已没了监控,再等着看也是无用的。他并没有再在监控室呆下去,出了超市,去看附近的环境。
对方对这边既然是熟悉的,那出去,也一定会选没有监控的地方。而出口没有监控的,就只有这边儿上的一条小巷。
出了小巷的十字路口是有监控的,但拍不到巷口那边。即便是知道挟持周合的人一定就在过路的某一辆车里,查起来仍旧是困难的。
十字路口的车流量大,要想找出一辆连有些什么特征也不知道的车显然是不容易的。
程洝焦躁得厉害,现在完全没有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即便是不容易也要排查,立即就让人看了阿姨所说的那个时段的监控,一一的慢慢的去排查过往的车辆。
他今儿已经忙了一天了,厉竟让他先休息一下他会一直盯着,他也没让,亲自盯着,遇到有觉得可疑的车辆立即就让人调出车牌来去查。
但这样的排查显然是浪费时间也浪费精力的,监控并不是全部的过往车辆都能看得清楚。仍旧是漏了好一些。
而过了这个岔路口,还有一十字路口,过了那个路口,车子的通向四通八达,更不可能再排查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