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2qq.℃οм 落寞
作品:《舅舅H》 春天的脚步悄然来临。
不知不觉,万物发芽,树枝新绿,泥土的芬芳和狂野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赵猛吃过了早饭,跟曹琳打了声招呼,便走了。
将公文包放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青年手握方向盘,先是到了大商超,买了许多食材,还有零食和饮料。
以前买东西,都去小超市,随便买点。
如今手上有钱了。
去的地方也不同。
大商超,有专门的进口商品区,能到里面选购的,都是有钱人。
赵猛为了讨外甥女欢欣,特地买了许多进口货。
满满登登,三个大塑料袋,还嫌不够,又到购物中心,买了两件,初春能穿的衣服,跟着,他又想到了母亲和姐姐。
随意给两人也挑选了礼物。
这才从市区出发,一路向南。
自己开车的旅途有点寂寞,可赵猛异常兴奋。
他压抑不住的快乐,嘴里吹着口哨,时不时欣赏着两旁的景色。
有人在翻地,有人已经开始播种,老牛随处可见,南方的牛是黑色的,北方的牛是黄色的。
黑牛是水牛,很喜欢戏水。
体型巨大,一副憨厚的样子,无论是在田里,还是在路上,都是慢悠悠的姿态。
时不时的抖动着耳朵,很是可爱,赵猛的嘴角,微微上扬,又打开了CD,欢快的音乐从多媒体中飘了出来。
也许嫌车内闭塞。
打开车窗,一路轻歌慢飞,很快到达了城镇。
抬手看了下时间,已然10点多了,余静肯定在学校上课。
A8车,不是谁都认识的,但识货的,肯定要驻足观瞧,小镇很少有什么豪车出现,特别打眼。
赵猛说不出的得意和骄傲。
诚然,备受瞩目的感觉,相当不错。
车子不知不觉驶到了家门口,青年却发现锁头把门。
他是没钥匙的,再者母亲一般总在家,今天没有提前打招呼,吃了闭门羹,着实意外。
赵猛不慌不忙拿出电话,给母亲打了过去,响了半天,对方才接听,可语气很不好,青年心下一动。
问她在哪,自己去接。
对方支支吾吾,开始回避。
并火速挂断了电话。
赵猛心中更是困惑,稍微思索,有了计较。
他开车往前走,又转弯,七拐八拐,很快到了丁家。
车子停下的时候,母亲正从里面往出走,起初也没怎么在意,她冷着脸,几乎眼皮都没抬。
及至到了近前。
“妈!”青年冷不丁发声,吓了对方一跳。
母亲差点跳起来。
赵猛有点自责,刚想开口,便瞧见了,身后随之而来的老头。
打远也看不清什么,他是追着老太太出来的,终于看清了情形,想要回去也晚了,他讪着脸凑近。
跟赵猛打了招呼。
从前老丁头,跟他们都不亲近。
甚至于算是陌生人,全家只有老太太跟其有交集。
就算迎头碰上,也不怎么说话。
赵猛自然不搭理,对方也没当回事。
母亲拍着胸脯,看了眼儿子,又瞧了眼老头。
赵猛目光不善,肯定以为对方欺负母亲。
但实情并非如此,自从雅琴跟丁勇走近后,老太太便开始找老头的茬,对方也不是傻子,自然清楚怎么回事。
可他原本就管不了儿子。
要不然也不会输掉那么多钱。
再者这种事,让他怎么办?啥话都说了,还能把其关起来,再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能全愿自家吗?
两人三天两头闹别扭,总不安生。
今天又是如此,老太太彻底翻了脸,骂丁勇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老头脾气再好,也扛不住,总是这般无理取闹。
便小声嘀咕两句,没成想被其听到了,又开始不依不饶起来。
这么多年,也算是个伴,有感情吗?还是有的,但也不是谁离不开谁,毕竟岁数大了,马上入土的人,凡事看的很淡。
所以老头能说的都说了,老太太发火,就开始沉默。
这在其看来,是冷战,老太太越发的起劲了。
劈头盖脸又开始数落丁勇的不是,儿子不成材,缺点多,自己骂还行,被别人贬低,老头很不乐意。
拿着烟袋,坐在厨房的门口,一个劲抽烟。
奈何对方说的口干舌燥,末了,摔门而出。
他见其负气而走,犹豫了片刻,又追了出来。
将来的事,谁能说的准,自己和老太太也就这样了,可儿子和雅琴呢?说实在的,他非常满意这个女子。
丁勇真能娶人家,他就算死,也能闭上眼。
所以不能弄的太僵,还得伏低做小,哄着来。
可他没想到,居然碰到了赵猛,这小子的眼光锐利,藏着锋利的刀锋,所以他怯懦了,退却了。
“你别跟着我,没事了,回去吧。”老太太绷着脸,尽量和气道。
她不想儿子跟老头起冲突。
错也不在对方,说到底自己有点无理取闹的意思。
老头迟疑着点头,看着老太太上车,A8扬长而去。
正在此时,有邻居出来,恰巧看到了车后一路灰尘,走过来问他,是不是来了亲戚?老丁头没好气的瞪了多管闲事的某人一眼,气咻咻的回屋了。
他拿起了电话,给儿子打了过去。
这小子,现在干劲十足,早晨起来做豆腐,中午还要卖盒饭。
每天出去,收拾的干净利落,就连蹬三轮的双腿,都轻快的。
看来,爱情使人滋润是真的,他懒惫的毛病改了不少。
可……他是乐意,自己却活得水深火热,进退两难。
电话响了许多声,对方都没接听,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自己要是有点事,恐怕早就挺尸了?
母亲坐在车内,赵猛很能沉得住气,什么都没问,到家后,老太太拿着钥匙开了大门,锁链哗啦啦的声音,很是刺耳。
没了男人,院子有点凌乱。
但地面还是干净,想来母亲总是打扫。
他将车开进去,下来后,打开了后备箱。
母亲过来帮忙,赵猛本说不用,可老太太,很有主张,见其拿的都是较轻的东西,赵猛也没阻止。
接连出来进去好几趟,才将东西搬完。
老太太站在打开的冰箱门前,犯愁道:“你怎么买这么多,把超市都搬空了吗?”
她不怎么识字,但塑料袋上有标签,证明是商超的东西。
“啊,我都几个月没回来了,不得多买点。”赵猛探头,往里面张望,真是没什么余地。
“那也不用这样,你瞧瞧……”老太太手中拿着一袋凤爪闪身,让他看清楚。
赵猛嘿嘿干笑两声。
“咱家冰柜呢?”
老太太爱储存东西,家里除了冰箱,还有一个冰柜。
“坏了,也没修,家里人口少,用不着那么多东西。”她有点落寞。
新年过后,家里变的不成样子。
女婿和儿子,相继离开,家里总是冷冷清清。
赵猛不知如何安慰,是啊,原来还有男人,都是女人家过日子,有难处也难免。
他突然有点看开了倘若丁勇真对姐姐好的话,其他事情也不是不能商量。
他迟疑道:“妈,你刚才跟老丁头吵架了?”
母亲的身形微顿,明显有点紧张。
“啊,没有,哪有的事。”她心虚的,声音微微上扬。
赵猛现在也是个人精,看的出好赖脸。
随即道:“其实也没必要,我知道你看不上丁勇,但我姐……”
老太太突然扭头,一张脸黑的吓人。
“别提你姐,不争气的东西。”老太太恶狠狠,好像要吃人。
唬了赵猛一跳,可有些话,也得讲。
“妈,您听我说,丁勇虽说家里面一般,可人如果还行的话,我觉得……”他语气缓慢而低沉。
“够了,行什么行?赌钱就不行。”老太太说话间,眼珠子在喷火。
青年被怼得,面色发青。
可很快又缓过神。
“妈,这是姐姐的事,你最好少插手,省的,将来落下埋怨,路都是她自己选的,你还是省省心吧。”他语气略微严厉。
老太太听闻此言,心理不是滋味。
脾气却缓和了下来,低头皱眉,一脸的伤心。
“哎,我是造得什么孽,家门不幸啊。”老太太眼圈都红了。
看着满脸皱纹的母亲,如此憔悴不堪。
赵猛很是心疼,提出让她到C市住两天。
老太太不想去,可在家,也总跟雅琴磕磕碰碰。
对方下班就出去,她心里明镜似的,去干嘛,所以总是要管,女儿便不乐意了。
两人吵嘴也常有,而很多时候,余静便站在二楼,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她的脸上没有表情,好似看笑话似的,默默的欣赏着这一切。
赵猛发现对方的犹豫,笑脸相劝,说是,家里面你还没去过,屋子很漂亮,到了,你什么都不用做,都有保姆伺候。
老太太哭笑不得。
保姆吗?还不是个做饭,打扫卫生的,这些活,自己都能干。
赵猛无奈的苦笑:妈,真的用不着你。
多日不见
闲聊过后,老太太开始做饭。
因为就两个人吃饭,所以有点犯难。
赵猛笑着说,要吃母亲的手擀面,面劲道,肉卤也好吃。
老太太欣然答应,一边洗手,一边带起了围裙。
青年本想帮忙,对方不让,说是开了很久的车,还是回屋歇息吧。
赵猛也没坚持,因为他本身,也太忙了,对厨房不敢兴趣。
就算回来了,也是把懒骨头。
正要转身之际,突然听到母亲从身后喊他:小仓库里有新买的茶,可以拿着自己泡着喝。
提到这茬,青年突然若有所思起来。
他敷衍着点头,随即上了楼,站在二楼楼梯口,没有动。
脑袋缓慢的转了转,接着调转脚步,来到了姐夫的房间,从窗户望进去,里面的景象尽收眼底。
赵猛迟疑着推了推门。
没成想,居然吱呀呀的开了。
青年抬腿迈进去,入眼的一切都那么熟悉。
单人床,老旧的木桌,还有一些简单的家具。
环视周遭,最后目光定格在了桌面上的茶罐。
茶罐是个圆柱形的铁盒子,表面有点掉漆,上面的松竹图画,已显斑驳,想来有些年岁。
赵猛不自觉的走了过去,拿了盒子,似乎有些重量,他拧开盖子,里面是干茶叶,低头嗅了嗅,香气正浓。
眼前不自觉浮现,以前两人一起喝茶的情形。
物是人非,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这间房冷冷清清,没有人气。
不知多久没人进来,桌面全是灰尘。
赵猛叹了口气,他有点念旧,关键是昔日美好的一家人,就这样说散就散。
青年的心情低落,沉默了好一会儿,末了,将茶叶罐子拿走了,出了房门,进入自己的房间。
空气要比姐夫那间清新的多。
室内干净整洁,水泥地面,一尘不染。
现在很多人家的房子都翻新了,重新铺置了瓷砖,他们家呢?倒没怎么休整。
赵猛总觉得对家人有愧,亲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跟余静的关系,所以他现在事业上了一个台阶,手里有了点闲钱。
便想着,修缮一下屋舍。
这事等到晚上,大家回来后,商议一下。
赵猛从楼下拿了热水瓶,上楼冲了茶叶,跟着端着茶壶,来到了余静的门前,伸手轻轻将房门推开。
女孩的房间,也很整洁。
肯定是母亲收拾的,平素只有她最勤快。
姐姐也是能干之人,不过要上班,时间紧迫。
所以家务的重头戏落在了母亲身上,而余静呢?学业繁忙,也是个四体不勤之人,话说回来,现在的孩子,大都如此,学业压力大,再有就是被宠溺惯了。
赵猛进去后,扫视周遭,突然目光一黯。
床单没有一丝褶皱,被子叠的工整,旁边桌面上,放着一样东西,很是显眼。
那是自己送给她的电话,他急忙走过去,以为外甥女忘记带了,拿起来,便要打开?可又迟疑了。
偷看别人手机不道德。
另外不知道,她有没有加密码。
犹豫再三,抵不住好奇,还是按亮了电源。
屏幕亮起来的那一刻,他惊呆了。
照片映入眼帘,女孩依偎着一个青年,笑得很甜。
当时穿着清凉,回想当初,应该是部队那会儿,一起去小饭店吃饭后照的。
天略微黑,还有背景补光,两人灰突突的,效果并不太好,可女孩的笑容如此纯真快活。
赵猛的心情说不出的复杂,有欣喜,有失落,还有感动和爱恋。
男人轻笑着,喷出气息。
手指点着屏幕,没什么反应,这才发现问题所在:没有SIM卡。
青年面色微变,看着没有信号的手机,突然心情跌入谷底。
卡为什么不见了,手机坏掉了吗?
可刚买没多久,还不到半年,坏掉,应该及时修理啊?
赵猛翻开了手机相册,发现是空的,而通话记录也是如此,还有微信,也是登录不上,因为没有网络的缘故。
赵猛敏感的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
除了那张照片,能发现蛛丝马迹外,这个手机,几乎被清除了所有痕迹?到底为什么?答案近在咫尺。
苹果机很可能被弃用了。
青年不死心的,打开抽屉一顿翻找。
本打算将老手机翻出来,末了,他失败了。
当然也不是全无收获,自己送给她的镯子,也被压在了角落,随意的弃置在那里,装镯子的盒子,歪歪斜斜,很随意的样子。
这样的态度,赵猛有点难以接受。
毕竟他告诉过余静,这件东西很重要,要小心保管。
她是粗心大意吗?不管怎么说,他都生气。
赵猛直起腰身,看着已经凉了的茶水,再加上外甥女多日的冷淡反应,男人的心突然提了起来。
女孩在跟自己闹别扭。
并且事情很严重。
饭好了,老太太来叫青年吃饭。
两人也没放桌子,就在厨房,简单凑合了。
饭后赵猛脱掉了衣服,开始收拾,规整院落,以前有姐夫,时不时的会打理,如今家里没有男人,粗重的活计,女人们干起来也吃力。
他也好几个月没回家,所以格外殷勤。
干完了前院,又到后院忙活,翻松土地。
老太太看他,干的大汗淋漓,递了毛巾给他擦汗。
让他慢点,少干点,青年摇头,说是不累。
母亲拿着菜籽,两人忙活了好几个小时,直到隔壁家的烟囱开始冒烟,这才回去。
赵猛本想去接外甥女放学,可想了想,路程也不远,自己一身臭汗,也不合适,随即进入卫生间洗漱。
母亲则去厨房,准备餐食。
余静放学后,跟同桌一起回来,在某处下了公交车,走了一段路后,和朋友分道扬镳,自从堕胎后,身心备受打击,她开始变得沉默寡言,学习成绩更是一路下滑。
老师说了两次,没什么效果后,也就不再搭理。
临近中考,你自己不努力,怨不得别人。
女孩对周围的事情,毫不在意,考到哪里都无所谓。
她穿着校服,慢悠悠的往家走,心情非常压抑。
姥姥是看家的,母亲最近迷上了跳广场舞。
很是奇怪,以前对方也不是这样的性情,一天到晚往外跑。
说到底,是外面有野汉子勾引罢了。
事到如今,对父亲的怨恨还在,对母亲的鄙夷也在增加。
谁都知道,其跟那个丁勇好上了。
谁都知道,自己家散了。
自己是个爸爸不要,妈妈不疼的孩子。
那个家没有丝毫温暖,只是个伤痕满满的坟墓,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才能离开这个地方?
余静想走的远远的,离开这个伤心地。
偶尔也会想到舅舅,可太痛苦,不想碰触。
她每天浑浑噩噩,有了少年,不该有的忧愁,过分的早熟。
有点看透了男女关系?没有什么感情,是永远的,父母的离异,分别有了伴侣,让其看到了感情的脆弱,人心叵测。
再者便是舅舅的婚姻。
说到底,她成了这个世界的孤儿。
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归宿究竟在哪里。
女孩一边走,一边百无聊赖的踢着小石子,抬头的时候,已经进入了院门,猝不及防那辆车闯入视线。
她先是一愣,随即心中不安。
到底是父亲的,还是舅舅的呢?
思前想后,也不敢笃定。
父亲刚给自己买了房子,还有钱吗?舅舅?舅舅也没什么钱吧?若是其他人,不年不节,也很少来家串门。
余静掂了掂肩头的书包,推开了房门。
几乎是一瞬间,她便感觉到了什么,事情有了答应。
她难以置信的瞪圆了眼睛:楼下有洗手间,里面哗哗的水流声,敲击着耳膜。
是舅舅没错,父亲不会,天没黑就使用浴室,倒是舅舅不怎么顾忌,女孩心跳如雷,浑身僵硬无比。
肩头的书包瞬间滑落。
她就站在哪儿,久久不动。
直到水流声停止了,女孩想立刻离开。
可脚却生了根,动弹不得,她就紧张又气愤的盯着那扇门。
直到它打开:青年一身水汽从里面走出来,上本身穿着半截袖,下半身则是睡裤?
余静没成想,他身上的布料如此俭省,对方拿着毛巾,擦拭头发,突然间,周围的气氛不对,随即抬头。
两人目光碰个正着。
赵猛没想到,惊喜来的如此之快。
他咧开嘴叉,大步流星的走过去。
“静静,你放学了?”他开了腔。
女孩止不住的往后退了半步。
男人脸上的笑意,顿住了。
这才发现她身体瘦弱了不少,宽大的校服,套在身上,四面八方透风。
小脸寡白,带着病态,一双眼睛更是大的,陷入了眼窝,下巴尖尖,脸上没什么肉,有点脱相了?
赵猛心疼的,错愕的看着对方。
“你,你怎么了?”
余静没等其靠近,飞快的转身。
好似后面有饿狼在追击。
青年有心跟上去,可又止住了脚步。
这是在家里,自己也不是原先的毛头小伙儿,有事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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