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红楼 作者:九悟

    “铛！”

    午门的钟声，遥遥的回荡在京城，京数千名官员都各自出府，陆续前往皇极殿祭奠雍治皇帝。  br>

    深受皇恩的士人们在家痛哭。这并非一般意义的天子驾崩。昨夜、今晨，城军队战斗的动静，京城内城、外城尽知。在士林看来，此刻国本动摇。

    大时雍坊，翰林侍讲费敏政穿好官服，带好孝，与妻儿做最后的道别，神情平静的走出家门，往宫而去。而他心，情绪激荡！

    国家养士一百五十年，仗义死节在今日！煌煌大周，断不可使乱臣贼子篡位。

    “铛！”

    如费状元这般的，还有许许多多的官。特别是御史们。官场清流鄙视浊流。往往自诩正人君子！但，到现在这种时候，事务官，杂官可以缩卵，掌握舆论的清流们，则必须要向前了！

    算雍治天子将言官们洗了一茬又一茬，敢说话的官剩费状元。但，贾环并不是天子。

    十三道御史一百一十人。六科五十八人。除不在京者，余者纷纷出门，准备在祭奠天子时，怒喷贾环。不需要串联。这是人心！

    贾环杀雍治皇帝易，聚拢人心难。而他所面对的，是舆论剧烈的冲击！这是贾环必须要面对的困局、京城大势。

    “铛！”

    汉王、魏王等宗室子弟，纷纷自府邸出来。国朝的皇族，汲取明朝宗室数量庞大的教训，采取的降爵承袭的制度，而除天子亲子必封亲王外，其余皇族得封亲王的极少。

    本朝至今，宗室亲王只剩四位。其，蜀王宁恪还是因杨皇后得宠的缘故。

    宗人令汉王的长子宁镀说拿着报纸，骂骂咧咧，“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他如今只得一个镇国公。若他父亲身死，他这一支在京城算没落下去。他和贾府不对付，如何肯看着贾环立燕王？

    满城，现在全是贾府京城日报的章。贾环亲自执笔的白话。核心主题是：他起兵造反有理！乔如松所列的雍治天子五大罪状，除立嫂子为皇后这条外，全在报纸罗列出来。至午十一点时，京报业，早在秦弘图的控制下。

    宋王、卫王、燕王等二十多位皇子，亦在钟声启程，前往皇极殿。

    “铛！”

    在新旧武勋集团处于立的成国公从府出来。他忧心忡忡。而隶属于新武勋集团的勋贵们，则是心惊胆战。正西坊，疏勒军抄灭魏其候府，一等伯乌永通府。

    如华府、宋府，：直系男丁系数斩杀，旁系流放，女眷籍没教坊司；奴仆收监，准备变卖；家产充公。

    但害怕，不代表会低头、臣服。

    …

    …

    三月二十二日暮春午柔和的阳光洒落在京城。昨夜战火的痕迹，在京内城的大街小巷清晰可见。京此时的政治气氛，极其的压抑，紧张。清流、宗室、武勋等众官百态，反应不一。但，都对贾环不利。

    空气蕴藏着的沉默的愤怒，在午门未停歇的钟声，如同涨的江面，马要溢出堤坝！

    时间缓缓的流走。京的官员们陆陆续续的汇聚到皇极殿。随之而来的情绪，如同暴风雨前的阴云，正在官员们心酝酿着。等待着一个契机爆发！

    装满火药的桶，差一个火星。

    …

    …

    贾环站在皇极殿外的广场，静静的目送着百官进入殿，祭拜天子。神情沉静。

    身边，数百名亲卫持械簇拥着。皇极殿四周的宫墙要道全是他的嫡系军队。

    在当前这个时候，他肯定不会踏入皇极殿。那基本等同于凯撒进元老院。明朝官们曾经创造生撕锦衣卫指挥使的记录。

    自昨夜起兵以来，杀天子，杀雍王，复血仇！尔后，开始处理善后事宜。当时，一切都非常顺利。然而，在黎明前，魏其候于阴暗，骤然发动，令局面一度极其危险！差点倾覆。直到天明前才扑灭。

    此时，城北京营的大营，参与叛乱的振威营、果勇营等三万多士卒，正在被沈迁处理：俘虏、伤兵、后勤、补给，投诚，掌握京营大营等等事务。

    一队队垂头丧气的士卒，被耀武营的士卒们押送着。昨夜里的反扑声势浩大，但并非七万京营都参与了。否则，京营的驻地里如何摆得开战场？

    投诚的京营接受沈迁的改编，渗沙子。相同的事情还出现在京师内城九门，外城十二门，这里是由张四水执行。

    罗君子、纪澄、乔如松等人带领的团队，则是代行顺天府府尹的职责。控制着京的行政。

    秦弘图则是与锦衣卫一起执行着特殊、要害的任务，如：控制舆论、暗监视、消息传递。

    这一幕幕的画面，此刻，仿佛在贾环眼前浮现。击杀魏其候，军善后的事宜他没有过问，他这里只有一条沈迁给他的确切的消息：京兵权，尽在使君掌！

    从黎明时起，他忙碌的谈判，都是为应对此时皇极殿的局势！这是意料，计划里的事情。这是昨夜起兵之后，最后一个困难：百官。更直白些叫：人心。

    贾环作为弑君者，践踏了数百年以来的君臣秩序、礼法，天然属于被官员、士林所批判、攻击的对象。但，一个穿越者，并不会被皇权、忠君禁锢手脚。

    书生一怒，把剑而起，流血五步，天下缟素，今日是也！

    杀皇帝，自然有这样的后果。但，有些事情，并不能因为有后果，不去做。

    …

    …

    “使君，有三刻钟了。里头人估计差不多齐了。”高子重看着怀表，语速飞快的说道。带着一种激动。

    这是昨夜起兵之后的最后一战！战场在政治。若是能解决这个难题。那么，昨夜起兵造反之事，将会落下帷幕！想想，那是何等激动人心的局面。

    燕王为天子，使君为帝师！使君自回京以来，所受到约束、委屈，都将不复存在。使君的地位将等同于执政宰辅！他作为亲卫，与有荣焉。

    贾环轻轻的点头，“嗯。”平静的等待着接下来的较量。

    正说话时，皇极门处，走来一名绯袍官员。正是贾政。政老爹是一个迂腐的读书人。他是忠臣。看元春回贾府省亲时他的表现可以知道。

    贾环眼睛眯了眯。导火索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