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大宋 作者:苍山月

    巴格达智慧馆，阿巴斯王朝历时数百年翻译运动累计下来的明结晶。

    一次让曹老二一炮给轰没了，可是现在赛尔柱人又自己送门来了，那唐奕能轻易放过才怪。

    要知道，经过唐奕与观澜民学的孩子们十几年勤思总结，在自然科学方面虽然已经有了相当的成，用硕果累累来形容也不为过，甚至在个别领域已经远远超越了巴格达智慧馆的藏书。

    可以说，把智慧馆的藏书拿回来也只能当作参考之用。

    但是，唐奕毕竟只有一个人，他从千年之后带来的东西也毕竟只是片面的，是有断层的。

    他的这些千年智慧可以为大宋所用，但用其来打造汉人的科学基础有些勉强了。

    因为断档，甚至在未来的某个时间很可能成为前进的绊脚石。

    但是巴格达智慧馆的藏书却不然，那是几乎全世界、全人类几千年智慧的累计。

    那里不但有自然科学、哲学、法学、天地理学书籍，还有学、艺术、宗教、医学等领域的书籍，可以说是包罗万象，无所不有。

    说句毫不夸张的话，那是后世现代明的启蒙，要唐子浩孤单单的穿越者强大得多。

    当然，从唐奕的角度来看，智慧馆藏书也不全是真理，很多也存有蒙昧，甚至荒诞。

    可那毕竟是一面镜子，一杆大旗啊！

    唐奕相信，只要智慧馆被大宋所得，加他这些年的铺垫和努力，以汉人的智慧一定能去其糟粕，存其精华，一定能让大宋进入一个飞速发展的全新时代。

    所以，不惜一切代价，他也要把智慧馆从阿拉伯人那里搬回来。

    ......

    “答应他们！”

    一想到那些阿拉伯人攒了几辈子的至宝，唐奕眼更是狂热。

    至于塞尔柱人是何企图，为何联宋，包括之前的那些顾虑也全都抛之脑后了。

    “只要沙赫肯交出智慧馆，那顺手灭了东罗马又有何妨！？”

    “......”

    彦博和章惇根本不知道阿拉伯人的那些藏书意味着什么，自然也无法理解此时唐奕眼的那份疯狂。

    但见唐奕这般坚决，以他们对唐疯子的了解，知道这货露出这个表情的时候从来没吃过亏。况且，如今在大宋，唐奕说一，谁又敢说二呢？

    “既然子浩想要那个什么智慧馆....那老夫与塞尔柱人交涉便是，想必他们急于促成此事，多半不会反对吧？”

    “呵......”唐奕干笑。“放心吧，沙赫见钱眼开的很！有东罗马这块肥肉，哪还在乎一个智慧馆？”

    一想到惦记了这么多年的东西已经十拿九稳，唐奕立时心情大好，嘴岔子都咧到耳朵根了。

    “那劳烦宽夫，现在跑一趟。”

    “也好。”

    彦博也不是拖拉的性子，说着话，辞别唐奕，直奔馆驿去和塞尔柱人谈条件去了。

    章惇在一旁目送相公离开，看向唐奕，又是心生疑窦。

    要知道，唐奕布衣当国已经将近六年，这六年间，在章惇的印象里，唐奕可是很少这般开心了。

    先帝给了唐子浩无尚的信任，无尚的权力，可是同时也把泱泱大宋实实成成地压在了他的肩头。

    他太累了，累到....已经忘记了怎样去笑。

    “有那么可乐吗？”

    “不可乐吗？”唐奕还是喜兴的很。“知道阿巴斯的智慧馆是怎么回事吗？”

    “怎么回事？说说。”章惇还真不知道一个番邦书馆有什么特别的。

    “好吧。”

    唐奕耐下性子，决定给章惇科普一下，不然算真把东西搬回来了，大宋这帮傲娇人不重视，也是白搭。

    “这个智慧馆与其说是个藏书馆，倒不如说代表着一个时代！”

    “一个时代！？”章惇瞪圆了眼珠子。

    心说，还是小唐教谕会忽悠哈，从他嘴里出来的话，怎么感觉分量那么重呢？

    “对！一个时代！！”唐奕语气凝重起来。

    “智慧馆的起源要追述到数百年前。”

    “当时的阿拉伯哈里发组织整个阿拉伯世界最渊博的学者、翻译家，以国策的高度设立了一个翻译机构，将古埃及、古希腊、印度、波斯、古叙利亚、希伯来等等古国的著作全部翻译成阿拉伯。”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不知道。”章惇茫然摇头。

    他在外务省干了五年多，对世界各邦的现状和历史多多少少都有了解，唐奕嘴里说出来的这些都听过，但要问他意味着什么，章子厚还真没有概念。

    “意味着，这天下间除了汉学，阿拉伯人聚拢了有史以来所有的鼎盛明，所有智慧的沉淀！这些结都被阿拉伯人所掌控！都凝结在巴格达智慧馆之！”

    “嘶！！”章惇倒吸一口凉气。

    “几千年？天下间所有？”

    这么说来，这个智慧馆确实挺唬人的。

    可是，章惇还有点觉得唐奕说的太玄乎，“那些番邦的学问有那么厉害？”

    “子厚啊！”唐奕语重心长。“你在外务省干了这么多年还不明白一个道理吗？”

    “不要小觑了天下人啊！”

    “也对。”章惇点头。

    天下之大包罗万象，汉人确实在这个时代走到了最顶峰，可是也不是说十全十美，至少在很多方面，外族做的不汉人差。

    “那既然这个智慧馆如此了得，塞尔柱人会乖乖地交出来吗？”

    “呵呵。”唐奕诡异一笑。

    “正因为是塞尔柱人才有机会啊！”

    这帮草原蛮子懂个屁！

    ......

    正要给章惇解释一番，却见外务省门前人影一闪，一个黑脸大汉正往里面探头探脑。

    唐奕不由一激灵，因为那不是别人，正是黑子。

    顾不得章惇，急忙迎到门口。

    “黑子大哥？你怎么来了？”

    面色一苦，“不会是....”

    结果....

    只见黑子搓了搓手，唐奕还纠结的表情别提多扭曲。

    “大郎先别急....”

    “还真是....那几个小祖宗，又惹祸了....”

    头疼....

    唐奕一拍脑门儿，无力长叹：“果然啊....”

    哭笑不得道：“这回又是砸了谁家的酒楼，亦或是把谁家的少爷骑在了身下？”

    黑子道：“相公的孙子....”

    得，唐奕彻底无语，自家那四个小混蛋啊，怎么这么不省心呢？这回连自己人都不放过了。

    “说吧，除了那四个小兔崽子，还有谁？”

    唐奕这么问其实是心存侥幸，涉及到扒皮的孙子，要是只是自家那四个还好说些，要是....

    “宗麒不会也跟他们胡闹吧？”

    要是赵宗麒也掺合进去，那麻烦了。

    ......

    章惇在后面听的直憋不住乐，别看唐奕在朝叱诧风云，可是家里.....

    哈哈，那是医者难自医喽！

    这已经是开封城里的笑谈了，唐家是“大疯当国，小疯当市”，四小疯可以说是威名远播，声震天下。

    别看一个个才十一二岁的年纪，可是论起疯劲来，当年的唐子浩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简直是三天不打房揭瓦，五天不给唐奕弄出点事来，那已经算是乖的了。

    要是半个月城里都听不到他们的动静，那老百姓都会怀疑，是不是唐大疯子一时没忍住，把四个小疯子杖毙了。

    章惇心说，唐子浩啊唐子浩，你算无遗策，无所不能，怎么管不好自家的家务事呢？

    至于唐奕心存那份侥幸，章惇更是觉得唐奕天真了。四小疯走到哪儿，皇子宗麒怎么可能不到哪儿？

    唐家四小疯、赵宗麒，加范纯仁家的大公子范正平、贾相爷的宝贝孙子——也是贾思的儿子贾茂，还有一个大宋英魂祁雪峰的遗子祁圣泽，这八个小祖宗号称“开封八大王”，每天是形影不离，简直和土匪差不多。

    又怎么可能跑得了？

    “哈哈哈哈......”章惇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回是相公家的？那子浩可要做难喽！”

    扒皮那也是有名的护短，他家的小孙子也快宠天了。可惜相公刚走，要是正在当场.....

    哈哈，章惇几乎可以想象得出彦博那张老脸得扭曲成什么样子。

    ......

    没好气地瞪了一眼章惇，这孙子是唯恐天下不乱。

    只是也没工夫和章惇逗闷子，转向黑子：“到底怎么回事？”

    黑子道：“怪我怪我！一时没看住，这帮孩子偷偷溜了船跑到城里来了，还钻秦家瓦子里去听玩闹儿。”

    这两年黑子什么事都不干，专职哄孩子。连自家的闺女都由董惜琴照看，却是要盯着唐家这四个活祖宗，一眼都不能放松。

    “等俺追过来的时候，相公家的小孙子已经吃亏了。”

    说到这儿，黑子也瞪了一眼章惇。

    “哼！！你呀，也别看戏，是你家二郎惹的事！”

    “啊...啊？”章惇傻眼了。

    “我家二郎？？他也在？”

    黑子大嘴一咧，“何止也在！？是他与家小子拌的嘴，挨了打，吃了亏。唐吟帮着出头，才闹起来的。”

    “完了，完了！”章子厚登时汗下来了。

    他还笑话人家呢？闹了半天，大头是他家二郎的，这可如何是好？

    “子浩啊....”一步抢前，抓住唐奕的胳膊。“这事......你得管啊！”

    我管你大爷！！

    唐奕眼珠子一瞪，差点把章惇踹出去，特么刚才你乐的最欢。

    可是没办法，谁让他摊这么几个不省心的娃呢？

    无语一叹，对黑子道：“你去把家那孩子亲自送回府，说.....”

    “说晚些时候，奕亲自登门谢罪！”

    这两年啊，为了这四个兔崽子，他唐奕的老脸都丢尽了。京城里，大点的府邸他都跑遍了，也不差今日这一遭了。

    可是没成想，黑子闻罢无声摇头。

    “恐怕不行。”

    “嗯？”唐奕一拧眉头。“怎么不行？”

    “子浩还是亲自去一趟秦家瓦子吧？”

    唐奕一听，都快哭了，“我的亲哥哥啊，你还嫌我这脸丢的不够大？”

    秦家瓦子众目睽睽，他要是露面，那以后还有脸见人吗？

    “不是....”黑子纠结着一张黑脸。

    “主要是....”

    “到底‘不是’，还是‘主要是’！！”唐奕都替他着急。

    黑子没法，只得凑到唐奕耳边，“主要是，官家也在秦家瓦子......”

    “日！！”唐奕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

    他说嘛，以前这种事黑子从来不火急火了地来找他，怎么今天来了？还这么扭捏，原来......

    这里面还有赵曙的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