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五章:死战
作品:《庶子风流》 庶子风流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刘唐伸出了手,他的手高高悬在半空,眼眸如鹰般直视着前方。
一千勇士营,都是他操练出来的,勇士营乃是大明精锐,比卫所的明军不知强了多少,现在的卫所,一月有一操就算不错,可是勇士营却是三日一操。
更何况,这勇士新营之中,几乎自最低级的伍长,大多是从勇士营中抽调的精锐。
现在……刘唐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狰狞之色,嘴边泛出了一丝诡异的兴奋……他已经很久没有闻到血腥气了。
终于,他将手狠狠地放下。
“杀!”
这是你们自己找上门的,那么……就都去死吧。
千余勇士营官兵已是趋势待发,一听号令,人人立即高举刀枪,气势激昂地往前方冲杀而去。
只是……一开始倒还好,勉强能保持梅花阵型,可是一冲出数十丈,顿时便显得有些凌乱起来。
刘唐看在眼里,却是森然地笑了。
这些新兵蛋子,虽然有些凌乱,却是一个个争相恐后,士气高昂,反观对面的镇国新军,固然是整齐划一,却是一步一步,显得不疾不徐,哪里看得到有半分的气势?
上了战场,气势是最为重要的,这是刘唐的经验心得。
他此时也是热血沸腾,提了刀,大喝一声,便带着一干亲军冲杀上前。
密密麻麻的勇士营勇士宛如惊涛骇浪一般冲杀而来,叶春秋依然一步又一步,与王守仁并肩一道,而百余新军,亦是亦步亦趋。
握着长棍的手,已是被冷汗浸湿,手心黏答答的,就在两个多月前,他们还只是最普通不过的读书人,他们的际遇糟糕透顶,虽然读书,却是学无所成,他们绝大多数人的家境并不好,虽然被家里人供养着读书写字,可是一旦举业无望之后,不禁陷入了茫然的境地。
下地种田吗?太糟糕了,他们怎么甘心去做泥腿子呢?
开馆教书?呵……单凭这个,如何养活得了一家老小?
他们陡然发现,高高在上的读书人,竟是百无一用。
而现在,他们却在这里肩并着肩,和以往的操练一样,他们双手握棍,谨记着每一个操练的口令,一步又一步,对面的敌人已如大浪一般,他们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张张狰狞的面目,听到那震耳欲聋的喊杀。
害怕吗?自然是有一些的,可是与自己并肩而行的人给了他们充足的安全感。
还有这些日子,勇士营让他们所受到的侮辱,已经成为了他们往前行进的另一顾虑动力。
“停!”
叶春秋的声音传出。
咔……
所有人的脚步停了下来。
因为此时此刻,对面的敌人已一个个争先而来,一个又一个,仿佛连绵不绝。
叶春秋目不转睛地看着杀奔而来的洪流,他心里亦是禁不住有些紧张。
光脑之中,无数次的资料告诉自己,这种步操之法,在工业革命之后,有近代组织力的军队靠着这个而横扫天下,那时候的火枪,威力远远不足以致命,所以往往这个时候,当那些列强的数百精兵一旦遭遇了数千上万的东方军队时,他们用手中的火枪根本无法将敌人打垮,于是他们毫不犹豫的挺起刺刀,用这种方法,将十倍、百倍的敌人,更可笑的是,数百个英军,后世总是说到列强火器的犀利,却是不知,列强真正厉害之处,却是这种协调一致的近战,还有那无可匹敌的组织能力。
同样的所谓殖民地军队,固然也装配了近代的枪支,可是在这种现代组织能力的军队面前,依然是不堪一击。
而现在……检验成果的时候到了。
叶春秋高高举剑,没有喊杀,因为对面如狼似虎敌人已经冲杀而来。
“刺!”
最前的敌人,已经不过距离一丈,他们高高举着刀,一个个露出凶光,长刀和长矛闪动着寒芒。
叶春秋厉吼一声。
呼呼呼……
棍风呼啸。
百来根长棍猛地一齐刺出……
叶春秋紧张地看着队前,而这时候……奇迹出现了。
十几个冲在前的敌人顿时倒下,这长棍削尖的部位,竟是狠狠地扎进了他们血肉之中,露出鲜血淋漓的窟窿。
那被刺中的人猛地发现,对面这些本该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一直被他们看不起的读书人,竟是一个个力大如牛。
他们哪里知道,在这一具具的书呆子面孔下的身体有多大的爆发力,他们的炼体术已经练了足足两月,他们每日鸡鸭鱼肉,而这些丰富营养的东西,通过炼体术使他们气力十足。
反观他们,虽是进入了精锐的勇士营,比那些可怜的卫所军户唯一好的地方,不过是有一碗白米饭,有一口菜汤而已,而这些食物,根本就无法提供高强度操练所需的热量,也正因为如此,整个明军,乃至于是亲军,操练也绝不可能是日复一日,更不可能做到每日四五个时辰,因为体力上根本吃不消,能做到三日操练两三个时辰就已经是极限,再多……不知多少人要昏死过去。
而他们显然是幸运的,因为这个时代绝大多数人不过是一日两餐,很多人连一碗分量管够的白饭都是奢侈的事。
轰……
两支军马终于撞在了一起,如割麦子一般,一批人倒下,而后发出了许多的悲惨叫声。
后头的人便提刀,由于是惯性的缘故,毫不犹豫地踩着前面倒下的人的身体,继续猛冲。
叶春秋的声音依然响起:“再刺!”
刺与再刺之间,相隔不过数吸之间,这样短暂的时间,是无法完成这么多高强度的动作的,幸好,操练已久的诸生们已是习以为常,猛地,棍风又起,密集的长棍一齐捅出,双手的力道加注在棍上,一根根,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
呃啊……
随之而来的敌人,又是一片地倒下。
在他们眼前半丈的距离,在此刻却仿佛已成了天堑一般,竟是转瞬之间折损了数十人,偏偏无法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