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186

作品:《春暖香浓

    春暖香浓 作者:笑佳人

    本章为防盗章,内容是佳人的完结文《宠妻之路》,17号中午12点准时替换。

    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走着走着阿桔渐渐感觉到一丝不对,山林里她分不清东南西北,可赵沉不时拐个弯,饶是她没有进过山,也察觉出他是在故意拖延下山时间了。

    是因为生气吗?

    阿桔擦擦额头的汗,他想折腾她是人之常情,只是她真的快要走不动了。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开口求他时,赵沉忽然转身,朝她走了过来。

    阿桔不敢看他,只低头看脚下,等两人相距十几步时,阿桔忍不住问他:“我们快要下山了?”

    赵沉继续靠近她,“快了,不过刚刚我故意带你兜圈子,你看出来了没有?”

    阿桔皱眉,抬头看他:“你什么意思?”

    赵沉朝她笑了笑,“阿桔,我跟你说过,我娶定了你,也好心警告你别给我机会,不巧这次你被那些恶人掳走,我是第一个找到线索的,因此连夜进山寻人,而我上来之前,特意嘱咐陈平今日晌午领伯父他们来这边山脚下,如果我所料不差,他们此时差不多要进山了。”

    父亲要来了,阿桔该高兴才是,可男人话里的深意让她害怕,一边后退一边颤着音问他:“为何……”

    “为何昨日没通知伯父?”赵沉继续逼近,阿桔退地越来越快,他却始终不缓不急,声音也闲谈般平静:“我先上来,当然是想跟你多一些时间相处,我想我对你好,你肯定就愿意嫁我了。可你不肯,那我只好换种法子。阿桔,你说,如果我背你下山,被伯父他们撞见,你就只能嫁我了吧?”

    虽是询问,目光却像一头狼,阿桔遍体生寒,只觉得之前她的感激心动都像是一场笑话。是她太傻了,能够对才见过几面的姑娘威逼冒犯的人,怎会真正对一个人好?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精心算计过,都是为了让她心甘情愿嫁给他,更是无耻地骗她陪他睡了一晚。

    知道自己跑不过他,阿桔退到一株老树旁,白着脸警告他:“你别过来,你再走一步我就一头撞死,我宁可死也不嫁你!”

    赵沉恍若未闻,只在五步远处停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那你死吧,如果你再也不想见你的爹娘,不想见你的弟弟妹妹,如果你想让二老白发人送黑发人,如果你想让你的弟弟妹妹因为没能在家陪你害你出事而自责一辈子,如果你舍得让他们难过,你尽可以死。你死了,我照样会背你下山,我会告诉伯父,你是落在恶人手里不堪受辱自尽身亡,替你保全名声,如何?”

    阿桔早已泣不成声。

    她不想死,她也不想惹家人伤心,她想跟他们团聚。

    “怎么,又不想死了?”趁她失魂落魄,赵沉一个箭步上前抓住她,将她抵在树干上。

    阿桔挣扎,挣不开,她恨他入骨,“我不会死,为了你死不值得!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了,就算你强背我下山,回家后我照样会将这一切都告诉我爹,我宁可一辈子不嫁人,宁可落发为尼也不会嫁你这种衣冠禽.兽!”

    赵沉低低地笑,右手覆上她脸庞。阿桔扭头躲,他扣住她下巴不许她躲,然后低头,额头几乎快要碰上她,喃喃低语宛如地狱传来的催命符:“阿桔,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吗?今日我背你下山,会撞见两位伯父还有赵、周两家的下人。你答应嫁我,此事保管不会传出去,否则天黑之前,你先被贼人掳走又与我在山洞独处一晚的事便会在村中镇上彻底传开。届时就算你不在乎,就算你能出家躲清静,你爹娘呢,温婉美貌的长女落得这种下场,他们会好过?你妹妹,长姐名声坏了,你觉得她能找到什么好婆家?还有小九,两个姐姐一个出家一个嫁不出去,哪个好人家还会把女儿嫁过来?你说,这样算不算是生不如死?”

    他似是做惯了这种事情,声音里有种蛊惑,牵引着阿桔的思绪。她好像看见爹娘哭着劝她不要去出家,看见原本娇憨的妹妹困在家里哀声叹气,看见弟弟喜欢的姑娘被她爹娘安排嫁给了旁人……

    阿桔浑身颤抖,若非男人提着她,她已经失力跌落下去。不能死,活着也煎熬,她到底该怎么办?

    阿桔不想求赵沉,可她走投无路,她哭着求他:“赵公子,我求你了,求你放过我……”

    她哭的肝肠寸断绝望无助,赵沉只是静静地看着。

    他对她百般讨好,是她铁石心肠不肯接受,那就别怪他早点让她见识这些手段算计。将来夫妻一体,他会尽全力照顾好她护她周全,但处在那种地方,无论是起初他力争上游还是将来他位极人臣,她都必须慢慢成长起来,至少能够自保,现在他只是提前教她而已。

    他伸手帮她抹泪,语气柔和了些:“阿桔,其实我做了这么多,无非是想娶你,只要你答应嫁我,伯父他们便能好好地过。换个说法,我可以放过你家人,绝不会放过你,现在就看你如何选择。死,生不如死,欢欢喜喜嫁我,这三条路,无论你选哪条,我都会好好陪你走。”

    用温柔的声音,说着最残忍的话。

    阿桔闭上眼睛,她有的选吗?

    赵沉看看她,没有再问,拉着她手转身蹲下去,将她往自己背上拉。阿桔本能地抗拒,赵沉猛地加大力气,她毫无招架之力跌扑在他身上,被他熟练地稳稳地提起,不管她是哭是骂是抓是打,他都不闻不问,一步一步往前走。

    这是阿桔第二次被他背,跟上次不同,现在她心里没有羞涩尴尬,只有深深的绝望。他给的三条路,一条是死,一条生不如死,另一条是嫁给他,阿桔完全想像不出嫁给他后会有什么样的生活,他就是一条狼,前一刻还在温柔地舔她,下一刻利牙便会穿破她咽喉……

    眼泪慢慢止住,阿桔呆呆地看着男人,他的侧脸清冷俊逸,唇紧紧抿着,狠决执拗。看着看着,阿桔想到了赵夫人,她木然开口:“我不喜欢你,就算为你生儿育女,我也不会喜欢你,这样你也非要娶?”

    赵沉脚步不停:“你早晚都会喜欢上我。”

    还是这么自大。

    阿桔苦笑。

    前面忽然传来脚步声,阿桔辨出了父亲的声音,姨父的声音,还有一些乱糟糟的陌生声音。她心中一喜,张口就想喊人,赵沉却顿住,侧头提醒她:“你最好假装昏迷,那样便是不得不被我背着,否则清醒着还让我背,你父亲不会多想,那些下人恐怕要误会了。”

    阿桔无言以对。

    哪个好姑娘会无缘无故让人背着走?除非心里对他有意。

    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阿桔望着前方,想到男人给她的三条路,双手慢慢抓紧他肩头,用尽全身力气,指甲陷进他血肉。赵沉默默感受她的恨,直到她俯身靠到他肩头,彻底认了命,他才继续前行,“你好好休息,其他都交给我,放心,只要咱们两个定亲,这事只会是一段佳话,对你闺誉不会有任何损害。”

    没有人回答他。

    赵沉也不需要她回答。

    一个时辰后,两辆马车先后驶进林家院子。

    林贤从第一辆马车里跳了下来,转身从周培手中接过女儿,赵沉跳下后头那辆马车时,林贤已经抱着阿桔朝上房走去,身边柳氏小柳氏林竹等人都极力忍着哭。等林贤将阿桔放上炕,柳氏立即脱鞋上去,搂着昏睡的女儿哭问丈夫:“阿桔怎么了?她这是怎么了啊……”

    听到母亲的声音,阿桔再也忍不住,假装醒了过来,下一刻便扑到柳氏怀里痛哭。那些害怕和委屈,那些无可奈何和无法诉诸于口的痛苦,只有哭出来才能缓解,才不会窒息。

    母女俩顿时哭成一团,好半晌柳氏才拿起帕子拭泪,搂着女儿问丈夫:“你快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贤看看她,想到在山上看到赵沉背着女儿走过来的情景,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

    赵沉一直在门外站着,此时走了进来,目光扫过屋中众人,最后一撩衣袍朝炕上柳氏跪了下去:“伯母,昨日我探得消息,得知大姑娘被恶人掳进山中,连夜去找她,将她从贼人手里救了出来。伯母莫急,大姑娘安然无恙,只是惊吓过度昏了过去。山中夜路难走,我们不得不在山洞中夜宿一晚,今早才匆匆下山。伯母,其实承远一直仰慕大姑娘,早有求娶之心,只因相识时间太短,恐伯父伯母不放心将大姑娘托付给我才迟迟没有开口。这两日在山上,大姑娘昏迷不醒,我照顾她时难免有所唐突。男儿顶天立地,承远今日诚心向伯父伯母提亲,恳请伯父伯母将大姑娘许配于我,我发誓会对她好,一生一世再无二人。”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林家所有人都愣住了,除了埋在柳氏怀里抽泣的阿桔,俱皆震惊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

    柳氏不由自主看向丈夫。

    说实话,阿桔出了这种事,如果赵沉不愿娶,他们也没有办法,总不能死皮赖脸强逼对方负责,人家若真看不上女儿,即便勉强娶了婚后女儿也未必好过。可是不嫁他,阿桔已经被他抱过,孤男.寡女还在山中宿了一晚,一旦传出去,阿桔的名声就彻底完了。因此眼下赵沉主动提亲,无疑解了林家的难。

    柳氏几乎已经应允了。

    成亲多年,林贤岂能看不出妻子心中所想?只是看看听到赵沉提亲却始终没有抬头的女儿,他无声叹了口气,双手扶起赵沉道:“承远,你对阿桔有救命之恩,现在你愿意给她名分,是阿桔的福气,也是我们林家高攀,只是阿桔大难归来,我与你伯母现在都忙着安抚她,无心他想,能否容我们缓几日再给你一个答复?”

    赵沉忙道:“伯父伯母不必顾虑,若能娶到大姑娘,承远必将对其如珍似宝,若我与大姑娘无缘,我保证今日之事绝不会自赵家人口中传出去半个字。那好,伯父伯母照看大姑娘吧,承远先行告辞,三日后再来探望。”

    得他如此保证,林贤真心感激,亲自送他出门。

    ~

    送走赵沉,林贤进来之后,并没有马上跟家人商量这桩婚事,而是吩咐林竹姐弟:“阿竹,你快去烧些热水,再煮碗姜汤给你大姐喝。小九去后院抱柴火,给你二姐打下手。”

    为长姐做事,姐弟俩当然乐意,抹抹眼睛一起出去了。

    林贤留妻子小姨子在屋里照顾女儿,他请周培到外面,低声道:“妹婿,事到如今,赵公子肯主动提亲,他又是那样的家世,按理说是咱们阿桔高攀了,只是两家结交不久,我对赵家了解不多,就想请你帮忙打听打听,你看可好?”

    周培有些不太高兴:“姐夫这话就见外了,阿桔是我外甥女,我把她们姐俩当成半个女儿看待,赵家的事就算姐夫不提,我也会尽量打听清楚。姐夫放心,最迟后日晚上,我一定把能打听到的消息都告知于你。”

    “有劳妹婿了。”说完这一句,林贤望着天空叹了口气,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今年仿佛是长女的灾年,先是遭孟仲景悔婚,昨日又被人掳走,如今赵沉提亲看似转好了,可为何他心里总有些不安,这一切发生地太快,让人应接不暇。

    屋子里面,在母亲的安抚下,阿桔渐渐平静下来,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避重就轻。结果已定,有苦她想自己吃,再不愿让父母为她牵肠挂肚。

    柳氏依然将女儿抱在怀里,一手轻轻顺她长发:“没事就好,咱们阿桔福大命大,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以后娘再也不把你自己留在家中,阿桔别怕了啊……”

    小柳氏坐在旁边,眼圈也是红的,握着外甥女小手道:“阿桔,你失踪的事只有咱们两家人知道,外面瞒得严严实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