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国色江山 作者:巨火

    十分钟后，紧闭的城门缓缓打开，换上正式礼服、头戴礼帽的普特曼斯，在威登少校和东印度公司代表奥列弗的陪伴下，在无数双眼睛注视下，打着白旗，迈着坚定的步子，抬头挺胸，走向战旗猎猎、官兵云集的码头。

    朱道临和西梅诺等五名将校，高高地站在旗舰甲板上，一边注视着远远走来的普特曼斯等人，一边低声交谈。

    “四年前我见过他，当时我还是西班牙皇家海军的一员，护送马尼拉总督前往巴达维亚与野蛮的荷兰人交涉，迎接我们的荷兰人中就有这位普特曼斯先生，当时他穿着荷兰海军军装，挂着上校军衔，据说还是一位不错的海战指挥官……遗憾的是没有机会和他交战。”西梅诺忍不住笑出声来。

    朱道临非常意外：“这家伙还是海军出身？”

    “是的，非常确定，我想如果他不当福摩萨总督的话，很可能现在已经晋升海军少将，和我属于同一级别。”

    西梅诺的幽默讽刺，引发众将校一阵哄笑。

    普特曼斯三人很快到来，沿着临时搭起的踏板上船之后，看到朱道临和身边将校都穿着美观大方、威风凛凛的黑色海军礼服，而且非常礼貌地敬礼回应，心中的忐忑不安顿时消减大半，无比庆幸自己遇到的是了解西方礼仪的对手，而不是郑芝龙和福建巡抚那一类自恃其高无法理喻大明官员。

    双方进入整洁宽敞的船长室之后，普特曼斯等人再次被精美的彩瓷茶具、幽香醇和的红茶和糕点所打动，原本强自振作、佯装困兽犹斗的态度不知不觉软化下来，颇为诚恳地向朱道临和西梅诺等人致谢。

    喝下半杯茶之后，普特曼斯终于提出保有财产、全体撤离返回巴达维亚的要求，最后以无比坚定的语气表明态度：“如果我们这些最基本的要求得不到保障，我们将放弃谈判，选择光荣地决战！”

    众人紧张地望向朱道临，朱道临非常平静地放下茶杯，然后坐正身子。不紧不慢地回应道：

    “我能理解阁下的感受，为此我做出了保障所有战俘人身安全、不侵犯个人财产的承诺，既然总督阁下不同意我提出的三个基本条件，那就展开决战吧！在决战之前。我愿意接收所有向我军投降的军民，只要他们走出热兰遮城，就会得到我们最好的保护和优待，不管怎么说，战争不应该伤及无辜平民。”

    普特曼斯等人彻底傻眼了。之前抱着的侥幸心理骤然破碎，不管是选择绝望的投降，还是选择光荣决战，都无法改变成为战俘的命运。

    长时间的沉默过后，双目赤红的普特曼斯，在威登少校和东印度公司代表奥列弗的劝解下，终于低下傲慢的头颅：“好吧！不过我想请问将军阁下，你打算如何处置所有的战俘和无辜的平民？”

    朱道临郑重回答：“所有人只要服从我们的管理，都不会受到不公正对待，离开热兰遮城转移到大明帝国的长江口海军基地之后。所有人都能拥有宽松的住房和足够的食物，妇女和孩子们会得到更好的照顾，伤员会得到最好的医治，个人财产不会受到丝毫侵犯，但是属于总督府和驻军的所有一切必须予以没收，这是我军应得的缴获，瀛洲岛也就是你们所说的福摩萨，从此将回归大明帝国的版图。”

    ……

    ……

    荷兰人的投降，让期待建功立业的三个师将士非常失落，允许所有荷兰人携带自己的金银珠宝等财产也让本该缴获的财富起码缩水三分之一。但免却了攻城恶战与更多的死亡，总体来说朱道临还是满意的。

    下午四点，龙潭军6，000余将士饱餐过后。率先登船，按预定计划掉头北上，占领彰化地区。

    被俘的3，160余名荷兰人和800雇佣军以及四艘缴获战舰，紧随其后，在八艘大明战舰和2。000陆战队官兵押解之下，先行送往北方的淡水港，正式更名为安平城的热兰遮城及周边地区，尽数被海军陆战第一师和第三师占据。

    次日上午，朱道临站在安平城最高处，俯瞰码头前方密密麻麻的大小民船和衣衫褴褛的人群，静静地倾听着海风送来的阵阵叫喊声和压抑的哭声，愧疚之下，不由得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陪伴身旁的陆战第一师少将师长史青阳咧嘴一笑：“将军不用可怜那几千油盐不进的闽省人，这几千人几乎都是甘当荷兰人爪牙压榨自己同胞的败类，将军允许他们携带自己的财产离去，已经非常优待了！”

    另一侧的第三师中校师长孙思琦远比大咧咧的史青阳想得更多。

    自从昨日下午朱道临不由分说下令立即送走俘虏的人、并严厉拒绝西梅诺为投降的800雇佣兵说情之后，孙思琦就明白自己大帅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所以不用等朱道临下达任何指示，就立即命令本部人马分头行动。

    部队以连为单位，对方圆十公里内的村镇展开严密的搜捕和封锁，连夜将本地有头有脸的六个大族共2，800余男女老少全部押解到码头上，为此付出了死伤二十余名将士的代价，但也杀戮了两百余名敢于结社反抗的本地豪强武装。

    也正因为孙思琦雷厉风行的行动，才避免了更大的伤亡与善后麻烦，并获得朱道临的大力赞扬。

    受命率领第三师7，500将士常驻安平的孙思琦想得更多，考虑得更远，也非常理解朱道临此时此刻的感受，他听了史青阳的话语之后，便转向朱道，临巧妙地开解道：

    “将军无需自责，这六大家族两千多口只有小半返回老家闽省，大部分选择前往吕宋，他们身上携带的金银和搬上船的大批鹿皮、樟脑、砂糖等物，足够他们过上富家翁的日子，失去的不过是些许带不走的房产、田地和甘蔗林而已。”

    朱道临微微摇头：“我大明百姓最看重的不就是田地房产吗？这些人被迫离去，定然心存怨恨，唉！也不知道我们此次的所作所为，会对今后产生怎么样的影响，会不会吓着吕宋甚至整个南洋地区的大明同胞？”

    “若有影响，也就是返回闽省的那几百人，由于太过仓促，将军又不让属下审讯，不知道其中到底藏有多少郑家的探子，但属下深信不管我们在瀛洲岛上怎么做，郑家绝对不敢和我们翻脸。”

    孙思琦颇为自信地说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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