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猫啃花 作者:齐询

    “起码你还有命在，"莫彦冷笑，“若不是看在你曾是我妹妹的份上，早在你魔气尽消的那刻便撒手不管了！何必还要费尽心思保住你的魂魄？"

    “你说什么？"姚青青不可置信，“你说我……不对！那我如今为何还有身体？若只剩魂魄，又怎么能维持人形？"

    “还不是莫彦费心费力为你炼制的化身？"胡来撇嘴，“你如今不良于行只是因为魂力太弱，难以驾驭身体的缘故，若能修行一段时间，自然什么事都没有了！"

    姚青青实在不愿相信，可事实如此，似乎由不得她不信……

    “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真不敢相信他能这么对你，"胡来感慨，“话说你真是他妹妹？我怎么看着不像啊？一个九尾狐，一个天狗，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莫彦与姚青青对视一眼，各自撇开目光。

    “死狐狸你话真多。"莫彦貌似不耐烦了，瞪了他一眼。

    胡来摇头晃脑，“可不是我多事，我只是不明白，你干吗对她那么好？她先前不是恨不得你去死？应该是有仇的吧？你说你劳心劳力为她打算，究竟图个什么？"

    莫彦看了看姚青青，无奈，“说实话，我也不知。"

    “你们在说什么？"姚青青声音颤了颤，期冀于一个答案。

    胡来凑近看着她，“你难道不知？照你原先那般境况，尚且没有本体依附就胆敢修习魔道，即便进阶迅速，可到底后患无穷，若没有天道庇佑，顶多一年后，魔道大成的那日也必是你魂飞魄散之时！当然了，或许那时你也没什么遗憾了，毕竟体验过‘整个天下尽在掌握’的乐趣了么！"说着嘻嘻一笑，“我本来以为呢，莫彦强行割裂时空带你来这真是为了消灭你这祸害的，可没想到他另有主意，竟然不惜耗费大半修为为你量身打造一具躯体护住你魂魄周全，你大概不知，他如今可也只是勉强维持人形，若真出现个稍微有点本事的异兽后裔，估计就只能不战而逃了！"

    姚青青万分讶异，“可是……我为什么没有一丝印象？"

    “因为你当时魔气尽消，魂魄进入休眠状态，情况紧急，只好动用我大半修为快速为你炼制一副躯体，若时间充裕，你以为我愿意这么做？"莫彦也没打算做好事不留名，如今想起来简直想抽死那时的自己！故而语气十分恶劣。

    “那你，你为什么要救我？"

    莫彦翻白眼，“我抽风了不行么！"

    姚青青木然望着他。

    “好吧，"在那样的眼神下，莫彦败退，伸手抹了把脸，“我只是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我想知道，如果重新给你一个机会，你会不会改邪归正，会不会变回那个天真又不失善良的姚青青。"

    “……你这是什么意思？"姚青青突然大睁双眼，哆嗦着嘴唇问。

    莫彦扯了扯嘴角，牵出一抹纠结的笑，没再说话。

    “我问你呢！你为什么不回答我？"姚青青不依不饶，伸手抓住他的衣襟，用尽全身力气紧紧攥住，眼睛极力睁大。

    莫彦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摇了摇头，就是不说。

    “你以后会明白的。"

    雪白的衣角从眼前滑过，缓缓垂落，晃花了她的眼，这情景似曾相识，仿佛很久很久以前也有过这么一幕……姚青青的眼角一阵潮热，狠狠闭了闭眼，压下几欲出眶的泪意。

    场面一时静寂，胡来看着各有心事的两人，忍了又忍，最终什么话也没问，转而抓起自己的头发把玩起来。

    山风吹过，拂动着丘陵上的一切，茂盛的草丛绿浪连绵，悦人心目，脚下的碎石子被风吹得哗啦啦乱滚，却没唤回莫彦久远的回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不是在撒狗血！姚青青跟莫彦绝壁木有啥不容于世的感情！

    莫小喵是小莲华滴！莫小喵是小莲花滴！莫小喵是小莲花滴！（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陈年旧事（下）

    【莫彦视角】

    “……妈妈走了以后，阿彦也要好好的，"病床上，骨瘦如柴的女人面带微笑看着床前胖乎乎的短发小孩儿，“在你成年之前，外公外婆会代替妈妈保护你。做饭的张妈从小照顾妈妈长大，是可以信任的人。要对自己好，记住了吗？"

    “妈妈……"小小的孩子泪眼汪汪，可仍然努力憋住眼泪不让它掉下来，因为妈妈会不放心，“我会过得很好的。"

    女人摸摸小孩儿毛茸茸的脑袋，微笑着说:“妈妈就知道阿彦是个勇敢的孩子。那么，在你没有能力独自生活之前，不要跟你爸爸闹翻，阿彦能做到吗？"

    小孩儿沉默了会儿，神情倔强，“我讨厌爸爸……但是既然是妈妈的期望，我会做到的。"

    “好孩子，"女人的笑容放松而淡然，即使被病痛折磨得枯黄干瘦，可仍然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那是对自己血脉的爱，“至于你那个妹妹，总算是你爸爸的女儿，大概过不了多久阿彦就要跟她们住到同一屋檐下了，不要跟她敌对，因为你爸爸会维护她而不是你，阿彦明白吗？"

    小孩儿重重点头，泪珠飞溅，“我知道。"

    “那就好，妈妈能为你争取到的，都会留给你，"说了这么多话，女人已是疲惫不堪，但是她的眼神依旧温暖、明亮，“无论如何，妈妈都希望阿彦过得开心，所以不要难过，明白了吗？"

    “妈妈……"小孩儿哽咽得几乎失声，话也断断续续不成样子，“我……会……好好的……"

    “乖……妈妈有些累了，可能要先休息一会儿，"女人费力地抬了抬手臂，可惜再也没有了力气，“你先出去，把你爸爸叫进来，我想跟他说几句话。"

    “嗯。"小孩儿吸了吸鼻子，用袖子抹了把脸，然后为女人整理了下滑的被子，这才依依不舍地朝病房外走去。

    她没有再回头，因为妈妈一定不想看见她懦弱流泪的样子。

    走廊里的光线不知何时昏暗下来，她大睁着眼，目光空洞地“看"着四面雪白的墙壁，直到父亲低哑淡漠的声音传入耳中，“你妈妈走了。"这才垂下了头。

    她没有再哭，因为她终于真切得意识到，从此以后，世上最爱她的人，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她要尽快成长起来，妈妈才会走得安心。

    …………

    就这样，六岁的姚莫彦，在医院送走了最亲爱的母亲。

    那天，她偷偷找到了被爸爸养在外面的女人的住址，躲在墙角的阴影中，看着那对有说有笑的“夫妻"从楼道里走出来，她只觉得讽刺。

    那个女人确实很漂亮，有一种不同于母亲的柔弱单薄之美，就像依附大树而生的菟丝花，惹人怜惜。可她绝不会像父亲一样被表象所迷惑，因为这个女人真的像妈妈说的那样，连笑容里都透着虚伪，漂亮的眼睛里闪烁的，是志在必得的得意与森冷。

    她打了个冷战，呆愣愣注视着两人走远。

    …………

    她想离开了，转身的瞬间，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争执声。

    【姚青青视角】

    粉色连衣裙的小女孩儿牢牢得抱着怀里脏兮兮的野猫，白嫩嫩的小脸上满满都是控诉，“你们怎么能这样？它都已经流血了还要欺负它？"

    对面三四个衣着体面的小男孩儿嬉笑着瞅着她，“那又怎么样啊？反正是没人要的，就算被我们踩死了也不会有人骂我们的嘛！就像你一样，没人要的野种！"边说边推搡她，小女孩儿被推得站立不稳，踉跄倒地，手掌很快擦出了血丝，“你！"

    “别说一只猫，就算我们欺负了你又怎么样呢？"本应天真无邪的孩子，这一刻却吐露着最残忍的话语，“你只是个野种，是你妈妈勾引男人生下的野种！没人会要你的！"

    “没人要！"……随从的孩子纷纷附和，气得小女孩儿直哭，“我才不是野种！爸爸很快就来接我了！我有爸爸妈妈，才不是没人要！"

    “我说没人要就没人要！"男孩子们生气了，对待顶撞他们的人，自然不爽，于是你一下我一下，把她推得站都站不起来，很快的，蝴蝶发卡也掉了，连衣裙也脏了，哭得更是像小花猫一样。

    突然，推搡她的人都停下了，她泪眼汪汪地抬头，就看到了有个胖乎乎的小男孩儿跟那几个男孩儿扭打在一起，并且很快胜利了。

    “欺负女孩子算什么本事？"她听到那人骄傲的声音，“再让我看见，见一次打一次！"

    几个男孩子被打服气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哗"得一下一哄而散。

    “谢谢你。"小女孩抱着怀里的猫站起来，破涕而笑。

    那胖乎乎的小男孩儿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她好久，然后一声不吭地跑远了。

    【莫彦视角】

    果然不出所料，一个星期后的早餐时间，爸爸就提出要带她的妹妹回家，并警告她要对妹妹客气一点。

    她只是定定地看了爸爸一眼，然后放下碗筷，“我吃饱了。"

    “姚莫彦！你就这种态度？"身后是父亲愤怒的语气，“砰"地一声被关在房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