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与你有染_分节阅读_42

作品:《时光与你有染

    时光与你有染 作者:临渊鱼儿

    梅苒关上门,进厨房倒了一杯温水,喝完就坐在沙发上和父亲讲电话。

    通话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才挂断,她又顺手打开微信,手指往下一滑,找到那个名字点开。

    对方正在输入中……

    梅苒眉眼含笑,在那人的信息发过来之前发了一条过去。

    两人的信息几乎在同一时间里发生碰撞,屏幕闪了一下。

    ——我到家了。

    ——到家没?

    真是心有灵犀,梅苒很喜欢这种感觉。

    华灯璀璨,这个夜晚很安静,她蜷缩在沙发上和他发信息,聊的都是一些很琐碎的事情,可无端就是觉得心里很开心。

    时间很快来到十点半。

    傅时谨:“太晚了,你去睡觉,明天还要上班。”

    梅苒:“明天我休息。你也快点去睡,晚安。”

    傅时谨:“晚安。”

    “等一下!”

    “嗯?”

    梅苒:“余声那条微博你一定不能转发,也不要回复!”

    他几乎能想象到她此时面色含羞的模样,轻笑了一下,悠然回复,“那你准备用什么来收买我?”

    梅苒看到“收买”两字就自动构设了一连串不可说的画面,她咬着下唇,写了又删,删了又写……

    他的信息先发了过来:

    ——明天下午来陪我。

    啊,只是这样吗?

    看来是自己想歪了,梅苒毫不犹豫就回:好。

    她刚想退出微信,突然又有一条新消息进来。

    周师兄:师妹,我回来了,明天能见一面吗?有些很重要的事情我想当面跟你说。

    难道是检查结果出来了?

    梅苒回:“好啊。”

    ☆、第27章 时光与你有染

    第二十七章

    两人约了上午十点在医院附近的咖啡厅见面,梅苒到的时候,周一渺已经坐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了,见到她连忙站起来,“师妹。”

    “周师兄,”梅苒把包放好,朝他点点头,“你很早过来了?”

    她没有让人等的习惯,每次都会提前十分钟赴约。

    “没,”周一渺微笑,“刚坐一会儿。”

    梅苒放下心,招来服务生,点了一杯卡布奇诺,想了想又多要了一块抹茶蛋糕。

    服务生一一记下,看了周一渺一眼,问,“先生,您的咖啡应该已经凉了,需要帮您换掉吗?”

    周一渺似乎有些尴尬,“不必了,谢谢。”

    其实,梅苒从一坐下来就察觉到了对面男人的异常,他好像有些紧张,坐立不安的样子,她又在心里暗笑道,“应该只是错觉吧?那个无论再棘手的手术也不轻易皱一下眉头的周一渺周医生,怎么可能会紧张呢?”

    不过,她转念又一想,心湖猛然像被投进了一块巨石,“周师兄,难道是检查结果……”

    “不是,”周一渺连忙否认,他垂落在椅子边的手突然握成拳,又慢慢松开,“第一次检查的结果,暂时没发现什么问题。”

    梅苒这才露出笑容,“那就好,我还以为……”她没再继续说下去,捧起咖啡喝了一口。

    “这段时间,过得还好吗?”

    “挺好的,”梅苒抬头,“周师兄你呢?”

    周一渺笑着看她,思绪飘回了那个沐着蒙蒙细雨的小山庄,水雾仿佛一片薄纱铺在山腰上,恍如仙境。进村的青石板路湿漉漉的,那陈年被人和牲口踏出来的绿便显得格外纯净。

    老家的灯光依然昏黄,阿爸舍不得换上更好的灯泡,每年寄回去的钱他一个不落地存好,准备将来给这个争气的儿子娶个好媳妇。

    阿妈穿着围裙在又矮又暗的小厨房里忙活,水汽氤氲,柴火在炉灶里噼里啪啦地燃着,她那张满布皱纹的脸,时不时开出一朵开心的笑容。

    刚上初中的妹妹扎了好看的头花,安静地坐在饭桌旁写作业,嘴里还咬着他带回来的大棒棒糖,米分色的舌尖儿轻快地舔啊舔,眉眼笑得像天边的月牙儿。

    这一切都让周一渺心里泛酸、眼底翻泪。

    他多想就这样,一辈子都守在他们身旁。

    周一渺感觉自己站在一个十字路口,茫然无措,过去的人生中不是没有过这样艰难的时刻,没有背景没有钱没有势,在那座连灯光都不敢探照得太亮的城市,他往上攀爬的一步,无不以血泪作为代价。

    只是,这一次不一样,他没有选择向左走还是向右走的权利。

    山里的夜静悄悄,周一渺躺在阁楼的木板床上,目不转睛地看天窗里透进来的一小片星星。

    这些被誉为永恒的事物或许已存在了千年万年,可那又如何?它们无知无觉、没有任何情感。

    他从繁星看到东方现白,村头的大公鸡昂首挺胸地鸣叫着,日复一日不知疲倦,它将整个山村的人和一草一木都唤醒。

    楼下传来阿爸阿妈压低的声音:

    “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好像又瘦了。”

    “是啊。”父亲在叹气。

    “老周,你吃过早饭赶紧出门,上镇子里买些好吃的给阿渺补补身子。”

    听到这里,周一渺终于撑不住,偏头沉沉地睡了过去。

    醒来时床尾的阳光都有些烫脚,他下床,赤脚走到窗边,阁楼的窗正对着后院菜园。阿妈正提着个菜篮,手脚利落地割着韭菜,她的后背已经有些弯了,双鬓的银发也格外刺眼。

    “阿渺,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妈,我来帮您。”

    “不用不用,”她忙摆手,“你就在那儿站着,不要让污泥脏了你的衣裳。”

    “唉,”她无奈叹气,“你这孩子!”

    周一渺把一把韭菜放到菜篮里,迎上那双满怀慈爱的眼睛,他又迅速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