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为玉 作者:真的砒霜

    “今天刚…还是应当节制。”

    “哈哈哈！”傅玉忍不住笑出了声，又怕惊动府里的人，赶紧捂住了嘴。

    好半天，傅玉笑得才有些止住，看着脸色发黑的某人，断断续续道：“哎呦！我的好哥哥，我只是…只是…哈哈哈…觉得今晚月色不错，让你带我…去…哈哈哈…去屋顶赏月。哎哎哎～”

    话刚说完，知道自己被耍了的燕青已经抱着他飞身上了屋顶，傅玉没防备，吓了一跳。

    “恼羞成怒了吧！”傅玉也不恼，揽着燕青的脖子打趣。

    燕青在屋顶放下他，就松开了手。傅玉望了望天空，坐了下来，“喂！腿借我躺会儿。”

    燕青把外衫解去，坐了下来，在傅玉躺在他的腿上后，把外衫盖在了他的身上。

    夜已深，远处的房屋没有一处光亮。燕青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偶尔答应傅玉几声。傅玉自说自话半天，也没意思，就闭上了嘴。

    这一沉默，再加上是吃饱之后，他更容易发困了。

    感受到怀里的人呼吸沉稳后，燕青才低下头，手指抚上了他的脸颊，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

    傅玉长得其实很秀气，白白净净地像一个文弱的书生，但这种感觉也仅限于闭着眼睛的时候。好好的一个人偏要让自己弄成飞扬跋扈的纨绔子弟。

    记得第一次见到傅玉的时候，是在冬天。

    他的父母去世，把他托付给傅老爷。大冷的天，他冻的手通红，跟在傅老爷身后进了府。

    那时候傅玉的个子才到他的大腿部，穿着厚厚的棉衣，小脸半个都埋在云肩里，只露出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傅玉小的时候，比较渴望亲情。看到他爹回来，他笨拙地跑过去，想往他爹身上扑，却被他爹快速闪了开，扑在了他的身上。

    他愣愣地看着抱着自己大腿的小人儿，小人儿也是一脸错愕地看着他，眼睛瞪得圆圆的，他有些想笑，却忍住了。

    傅玉看自己报错了人，很淡定地松开了手。

    “谁让你来这儿的？”傅老爷看着傅玉，眼睛里闪过一丝厌恶。

    燕青没有看错，确实是厌恶。

    傅玉被责问，眼眶有些发红，“我…我…”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

    “孙伯，把少爷抱下去给嬷嬷，找人带燕公子到房间。”说完也不看傅玉一眼，就去了书房。

    终于，在傅老爷走了之后，小人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孙伯叹了口气，有些心疼。鬼使神差地，燕青蹲了下来，给傅玉擦眼泪。小人儿眼睛红通通的，一抽一抽地，煞是可怜。

    “乖！不哭。”燕青抱起了他。

    第5章 第 5 章

    府里的人虽然也怜惜傅玉，但是碍着主子的态度，也不敢做的太明显。除了嬷嬷，燕青是第一个直白地对傅玉好的人，他开始黏着燕青。

    傅玉自小他爹便请了先生教他，一般是不让他出门的。

    这么小的孩子，心还不定，总想出去玩。燕青去的时候，回来时路过小摊，看到摆着的竹蚂蚱，想着家里的小人儿，就买了一个。

    傅玉第一次见到燕青给他带的东西，低着头半天不说话，燕青以为他不喜欢，想拿过来，却被傅玉抓住了手。

    他抬起头，眼睛里储满了泪水，还努力的瞪大眼睛不让泪水流出来。

    燕青一阵手忙脚乱，不知道又哪里惹了他。

    “哥…哥…我很喜欢。我爹从来不给我带…这些东西，也不让我出去，我爹不喜欢我，府里就你最好了。”

    “你爹是喜欢你的。”燕青不会哄孩子，憋了半天说了一句毫无信服力的话。

    “不…我知道！我以为我听话…我！！？？乖…我好好读书，我爹就会喜欢我，可是…没有，我爹就是讨厌我！”小小的人儿，心里已经通透了。

    “哥哥，我最喜欢你了！”小人儿扑到他怀里，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全蹭他身上了。

    燕青：“……”

    从那以后，他每天回来都给傅玉买点小玩意儿，更多的时候是一些零嘴儿，沙糖绿豆、羊肉小馒头、水晶皂儿、黄冷团子、素签……他把他的零花钱全用来给傅玉买成了吃的。

    每次傅玉见到这些吃的，都特别开心，虽然他爹从未短过他的衣食，但这些东西他从未吃过，小孩儿有些贪嘴，自然喜欢吃新奇的东西。

    傅玉一个人在家待的实在是无趣，他爹又不在家，夫子讲完课后，他让嬷嬷给他打掩护，便偷偷溜出去找燕青。

    他出来的时候，带了一些银子。

    走到街市区的时候，道路两旁有许多摊贩在吆喝着，货摊上有的摆满了刀、剪、杂货，有的摆满了手绢香粉……最让人眼馋的还是卖吃的小摊，摊主熟练地筷子一挑一捏，一个馄饨就扔在了案板上，看得傅玉都惊呆了。

    看了一会儿，他又被前面的卖糖人的吸引住了，摊主把糖稀洒在板子上，动作一笔喝成，行云流水，一条龙就出来了。

    傅玉挑了个小公鸡，从袖筒的口袋里拿出一小块儿儿碎银，递给摊主：“这个够吗？”

    摊主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块能买下自己摊子的银子，又看了看小孩儿旁边无大人，起了贪心：“够…够了！”

    傅玉心满意足地舔着糖人离开了，逛了好一会儿，他身上的银子都花光了，怀里的东西都快抱不住了。

    一个长相普通的男人凑了过来，声音很是温和：“用不用帮你拿东西？”

    “不用了，请问一下南丰书院往哪走？”

    “我刚好要去那里，你看你这么多东西，还是我帮你拿着吧！”男人继续劝解。

    “好吧！多谢了。”傅玉一阵感激，把东西分给了男人一些。

    男人领着他，穿过了热闹的人群，到了一个小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