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议婚立后

作品:《纨绔世子妃

    金色的阳光洒下,将德亲王府祠堂蒙上了一层金色的清辉,外面看龙隐威严富丽堂皇,不进去的人哪里知道里面如人间地狱,这一扇门,如地狱之门,一脚是阴间,一脚是阳间。
    夜轻染闻言偏头看向云浅月,她侧着的脸淋沐在太阳的金光下,这一瞬间的容颜,华艳至极,他动了动嘴角,万语千言,终是无声。
    云浅月偏转头,对上夜轻染的视线,对他一笑,“我的话听到了吗?”
    夜轻染被她的一笑忽然温暖到心底,曾经多少次踏出德亲王府的祠堂,迎接他的是心里无边的黑暗,第一次看到了阳光和来自她的温暖,他眼眶蓦然一湿,点点头。
    “那就这样吧!也没什么不好。”云浅月收回视线,向前走去。
    夜轻染微微抿了一下唇角,脑中重复着云浅月的话,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祠堂,对德亲王府的大管家吩咐,“从今日起,这个祠堂封了吧!”
    德亲王府大管家面色一变,惊愕地看着夜轻染,“皇上?”
    “朕说封了!”夜轻染声音微微一沉。
    德亲王府大管家跪在地上的身子一颤,想着百年祠堂就这样封了?但是每次小王爷进去之后出来的情形他都记忆犹新,这一次他身上不见戾气和黑暗,是最好的姿态。他想着王爷和王妃不在了,小郡主将来总要嫁人,皇上将来以后进的是皇室祖祀,拜的是始祖皇帝,这个王府的祠堂封了也好。他毕竟是德亲王府的大管家,历经半生风雨,想通之后立即点头,恭敬地道:“是,老奴这就令人封了!”
    夜轻染点点头,再不逗留,跟在云浅月身后离开。
    二人一前一后,走在回前厅的路上,前方庭院内,尽管前来凭吊的宾客尽量谈话声小,但人数众多,还是分外热闹。二人似乎从死寂走入喧闹。
    一路无话,来到前方庭院。
    文武百官见夜轻染回来,齐齐住了口,整齐一致地跪在地上,“吾皇万岁!”
    皇权的至高无上,无论在何时,在何地,都有人俯首跪拜。
    夜轻染看了群臣一眼,走到德亲王和王妃的棺木前,一撩衣摆,跪在了灵堂前,叩了三个头,站起身,对跪在地上的群臣摆摆手,帝王威严不刻意便自然显现出来,“众卿平身,恭送德亲王和王妃出灵吧!”
    “皇上万岁!德亲王千岁!王妃千岁!”群臣也跟着叩了三叩,起身。
    这一日,夜轻染携云浅月送德亲王、德亲王府棺木出德亲王府。文武百官相送,前往玉龙山。
    送灵过程中,夜轻染再未发一言,云浅月也未说只言片语。群臣跟在二人身后,都默默猜测浅月小姐和皇上是否达成了某种协定,但也只限在心中猜测,无一人敢问出来。
    德亲王和王妃的陵墓早就建好,二人合葬,亲王礼仪,分外顺利。
    日出伊始,日落结束,队伍从皇陵回到皇城已经入夜。
    云浅月回了荣华宫,夜轻染前往圣阳殿。
    第二日,夜轻染下旨,德亲王府原有奴仆,愿意入宫者入宫当值,不愿意入宫者,遣送出府,德亲王府封存,赐小郡主为公主封号,住进皇宫。
    圣旨一下,群臣心中清楚,这不止属于德亲王府的年代过去了,属于四王府的年代也过去了。四大王府,如今荣王府封了,德亲王府封了,还只剩下云王府和孝亲王府了。
    云王府里还剩下云离和其女明珠郡主,云浅月虽然算是云王府的女儿,但是如今入住皇宫,于云王府也无非是挂个名而已。孝亲王府算是四王府中福寿最全的,不止孝亲王健在,孝亲老王爷也健在,还有孝亲王妃和冷邵卓这个小王爷,孝亲王府一门,如今竟然成了最人丁兴旺之府。孝亲老王爷早已经在府内想清福,年岁已高,再不问朝中和天下事儿。孝亲王因为德亲王忽然薨了,大哭一场,挣扎着为其送了灵,当日夜便对夜轻染地上了辞官表。
    夜轻染准许孝亲王辞官,安享天年。赐封冷邵卓为亲王爵位,子继父业。
    德亲王死,孝亲王辞官,朝中顿失两位弘股重臣,一众老臣顿时觉得头顶上一直支撑的两大天空空了一般,一个个暗无颜色,真正的意识到属于他们的年代过去了。
    第三日,朝中有一些与德亲王、孝亲王一般年岁的老臣纷纷递上了辞官表。
    夜轻染御笔审批,准许一众老臣辞官,同时封赐了他们的子嗣以及云浅月提拔上来的去年秋试中的新晋官员接替职位。
    一时间,朝野上再不见老态龙钟之貌,老一辈的人物全部退出了历史的舞台,这个江山由新一任继承人接替,风气焕然一新。
    三日后,朝野恢复原貌,京中百姓也从德亲王大限的死寂中恢复过来,京城热闹了些。
    第四日,容枫在早朝上上奏,请求夜轻染立云浅月为后。此一举动,顿时轰动朝野。
    朝中文武百官都暗中猜测,浅月小姐入住了荣华宫,为德亲王和王妃送了灵,这也算是代表了一个寓意,但虽然暗中猜测,也不敢作准,毕竟那个女子是云浅月,她的所行所为从来不能按常理来推论。任谁也没想到德亲王和王妃大限刚过头期,便有人上奏请求夜轻染立云浅月为后,而这个请求的人还是文伯侯府世子容枫。
    文伯侯府虽然脱离荣王府另立府邸,但多少人还是拿他做荣王府的旁支,总是姓容,另外他回京最早是由荣王府景世子安排一切,才入朝为职,朝中不少官员都仍记得清楚。但他不止姓容,也是已逝安王夜天逸的师弟,所以,对于容氏和夜氏,容枫在朝中,算是名副其实的中立派。一应朝中局势和意见,容枫身份虽然高贵,身负重要职位,但几乎从不多言,这么长时间,众所周知。今日这还是第一次以他为首请本,第一个出面表明态度的事儿。
    怎能不令群臣惊异?
    文武百官震惊片刻,都看向上首。
    金殿上坐着夜轻染,他的旁边坐着听朝议政的云浅月,二人处在一片金色中,令抬眼看去的人只看到一片触目的金光,一时间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再不敢多看一眼,齐齐垂下头,无人出声。
    容枫等了片刻,没见夜轻染说话,清声重复道:“国不可无君,君不可无后。皇上登基已经有半载,已经到了立后时机。云王府浅月小姐,才貌双全,温婉端庄,清目高远,可理后宫,可监国政,是皇后的不二人选。请皇上立之为后,是天圣之福。”
    他话落,大殿一片静寂。
    群臣不敢说话,上座的夜轻染和云浅月也未说话。整个大殿,仿佛无人。
    过了片刻,云离忽然出列,恭敬地道:“臣赞同枫世子之言,请求皇上立吾妹为后。单不说以前她为天圣百姓所作所为,就说数日前,她监国,令西南千里短时间恢复生机,救十万民于水火。便是大功,当得国母之尊。另外,吾妹如今是自由之身,与皇上自小便有相识情分,如今入住荣华宫,不清不白,总归是于声明有损,不如早立名分。”
    冷邵卓看了容枫和云离一眼,也缓缓出列,请奏道:“臣也赞同枫世子和云王所言。虽然德亲王和王妃刚过头期,但是王爷生前便希望皇上早立皇后,皇上因为政事繁忙,一直推脱,王爷薨逝之日,未能了却心愿,王妃殉情之日,同样未曾瞑目。臣想他们在天之灵,一定愿意皇上早立皇后。故而,皇上的大孝不是为王爷王妃守孝,而是立了后,便是对他们的大孝了。王爷和王妃魂魄相比如今还未走远,若是听闻皇上大婚。当该含笑九泉。”
    群臣暗暗吸了一口气。
    三人话落,并排而站,他们三人如今算是朝中新一代弘股重臣。绝大部分人都不及他们先入朝,也不及他们的身份和地位。群臣见三人打头,纷纷对看一眼,陆续出列附和。
    一时间,朝野上,尽是立后的声音。
    满朝文武,无一人反对,整齐一致。似乎所有人在这一刻都忘了云浅月曾经下嫁给容景,是荣王府的景世子妃,虽然和离,但也是已嫁过人的身份,不适宜再做皇后。依照天圣祖制,皇上喜欢,天大的才华,顶多也就封个皇妃或者贵妃,但是皇上令她听政,平起平坐,赐住荣华宫,外出之日全权托付她监国,这等举动,谁人敢出来反驳说不立她为皇后?更何况所有人心中的确都觉得这京城所有女子,甚至天下所有女子,再无一人比她合适做皇后?
    群臣出列,上座的夜轻染和云浅月依然未表态。
    容枫当先跪倒在地,声音郑重,往日平和的声音微带坚毅,似乎今日誓必谏言下来一般,沉声道:“请皇上立后!事不宜迟。”
    “请皇上立后!事不宜迟!”云离和冷邵卓也齐齐跪倒在地。
    “请皇上立后!事不宜迟!”满朝文武也跪倒在地,百官响应,走向定局。
    夜轻染看着下面跪倒的文武百官,沉默许久,终于开口,“立后可是大事!”
    “举天下女子,莫过于云王府一女云浅月,不是臣夸耀,文能安邦,武能治国。浅月小姐回京数日,所作所为,臣等有目共睹,臣敢断言,除了她外,天下再无女子,适合为后。”容枫大声道。
    夜轻染目光落在容枫身上,短短几日,他清瘦骨峭。他明白他心中所想,平静地沉声道:“德亲王和王妃对朕有生养之恩,头期刚过,朕就立后,守孝还是太短。再延后一些时日吧!”
    容枫顿时抬起头,直直地看着夜轻染,清声道:“皇上,何为孝?孝乃喜父母之所喜,忧父母之所忧,为父母之所愿。德亲王和王妃生前之愿莫不是祈盼皇上立后。如今文武百官相求,德亲王和王妃魂魄暂未走远。正是时机。”
    夜轻染抿了抿唇,似在犹豫,又似乎在等待什么。
    “请皇上速速立后!”文武百官不明白夜轻染明明喜欢云浅月,为何如今群臣请求,朝野没了反对的声音,德亲王离去前,也对浅月小姐能救回皇上改了态度,昏倒薨逝前还说等待他们二人从迷雾山回来,便可以商议立后了。德亲王妃更是自刎前对云浅月请求嫁给夜轻染。按理说如今众口一词请求他立后,他该立即答应才是。
    “容朕考虑考虑!”夜轻染又沉默片刻,吐出一句话。
    “臣觉得皇上不必再考虑!因为西南恢复春种,拯救数十万子民,浅月小姐声望如今空前,西南消息传出,如今天圣百姓人人对其爱戴。皇上立她为后,天圣子民定然也甚为欢喜。”容枫一副夜轻染不答应不起来的做派,沉声道:“皇上不应,今日臣等就长跪不起。”
    群臣再无人出声,看态势,此事以容枫唯马首是瞻。
    夜轻染眉梢微微凝了凝,偏头看向云浅月。
    云浅月看着下面第一排跪着的容枫,在她的记忆里,容枫难得如今日这般,对什么事情如此坚毅执拗势必达成的姿态。她心中清楚明白,容枫想她活着,哪怕是嫁给夜轻染,也让她活着。
    容枫感受到云浅月的视线,抬起头看着他,一双眸光痛苦的坚持,还有满满的祈求。
    云浅月忽然一笑,语气和缓地开口,“不就是立后吗?至于如此兴师动众?你们如此,会让皇上觉得仿佛上战场逼他赴死。”话落,她半开玩笑地道:“你们都抬起头来看看,皇上的脸色都快下雨了。”
    群臣一呆,这样的语气如春风般柔软,刹那将整座大殿的死寂一扫而空。不由自主地齐齐抬头,看向上首。
    夜轻染闻言顿时哭笑不得。
    群臣看了一眼,上面坐着的人一个神色无奈,一个浅浅含笑,到和他们下面跪地请求一片郑重准备死谏的僵硬刻板表情全然不同。不由得齐齐怔愣,不明其意。
    浅月小姐如此说,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声高喊,“报!八百里加急!”
    这一声极大,瞬间打破了气氛,群臣一听八百里加急,都知道是边关军情急报,齐齐回转头,看向大殿门口。所有人心中蓦然想到一个名字,景世子。
    夜轻染正了正神色,淡淡吩咐,“宣!”
    内侍将旨意一层层传递了出去,一个“宣”字传出大殿外。
    不多时,一个士兵快步跑上了殿,跪在大殿上,急迫地道:“皇上,八百里加急,景世子五十万大军昨夜子时发兵青山城,今日辰时青山城失手。青山城总兵阵亡,陈老将军带着大军撤出了青山城。折损两万兵马被景世子收复。”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皆惊。
    景世子五十万兵马,昨日子时攻城,青山城本来有三十万兵马,外加上陈老将军和凤杨收复了西南,杀了李琦,又扩充了兵力,带去的二十万兵马,也有五十万兵马,可是竟然没有抵得住景世子半夜之间的攻城。这是何等的失败?
    一时间,满朝文武再无人提立后之事,视线顿时被转移到了边关的军情上。
    “带兵之人是何人?”夜轻染倒是镇定,沉声询问。
    “据说是景世子本人。”那士兵立即道。
    夜轻染点点头,“除了折损青山城总兵和两万兵马外,其余人如何了?”
    “陈老将军据说受了重伤,苍大人、凤副将等人撤退及时,均无恙。”那名士兵道。
    夜轻染摆摆手,“你下去休息吧!”
    那名士兵退了下去。
    夜轻染目光扫了群臣一眼,声音平淡,“虽然凤凰关和青山城各站五十万大军,但是景世子本人攻城,青山城的总兵和陈老将军、苍大人等不是对手也不稀奇。”
    群臣齐齐点头,景世子的才华本就无人能及,他亲自出手,不鸣则已,自然一鸣惊人。出手自然是一举成功破城。都齐齐想着,这京中有何人能是景世子对手?早先有个上官帝师,可惜是景世子的人,如今将京中这所有人都扒过来算一遍的话,除了皇上和浅月小姐,怕是无人能抵抗了,可是他们能出京吗?
    “众卿有何建议?”夜轻染似乎不觉大军直抵他的山河有何严重,有些漫不经心地问。
    容枫抿了抿唇,沉声开口,“臣愿意前往青山城抵抗景世子大军。文伯侯府和荣王府虽然一脉相承,但是早已经另立门户。臣所学,也许不及景世子,但是也不会轻易让他的大军入关,横扫天圣。”
    夜轻染“哦?”了一声。
    “但是臣有一请!臣出兵迎战,请皇上答应,速速立后。”容枫话音一转,看着上首的夜轻染和云浅月,声音坚毅有力,不达目的,不罢休。
    夜轻染忽然一笑,“枫世子对于朕立后,比朕还……”
    “报!”他话音未落,外面又传来一声大喊,比刚才那一声更为急迫。
    ------题外话------
    昨日上街,熙熙攘攘人潮车潮中,各种声音一下子冲进大脑,忽然不适应的眩晕,才发现又低血糖了,这一本书写完,才可以休息,那一刻,想到留言区,无限伤感……
    除了更文,还要喊两声月票,这两件是每天相当习惯的事情,也很让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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